燕书承连忙收敛了心思,与满朝文武一起跪拜,高呼吾皇万岁。
闻绍临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自上而下,正大光明盯着自家弟弟瞧,殿内烧着热烘烘的地龙,燕书承穿的便不厚,低头间更显得人似青松,他不由暗自点头:文若的风骨仪态,在满朝文武中,都是顶尖的。
只是这青色衣裳不好,要换成红的才映人。
闻绍临朝张升忠方向瞥了一眼,张升忠心领神会,连忙上前两步,尖着嗓子喊:“传,卫将军张庭深、卫将军赵灿,进殿--”
封赏的圣旨是早就写好了的,闻绍临一摆手,示意张升忠宣旨。
旨意与昨夜和燕书承聊天时说的相同,张庭深自卫将军升职为骠骑将军,赏京都宅子一座,并考虑到张庭深在京都并无家业,特赏长史一名、护院两千、金银珠宝若干。
赵灿则被封为车骑将军,其生母窦氏也特封为二品诰命夫人。
赵灿感激涕零,他并非赵家嫡子,其母窦氏是个不得宠的姨娘。按照祖律,他升为车骑将军,受封的只会是他的嫡母而非生母。
如今圣上却特意下旨,也给了生母诰命,他怎么能不感激。
燕书承眼瞧着赵灿一脸喜意,甚至在听到张庭深封了比他更高的骠骑将军,也没有流露什么不满,不由感叹圣上的驭下之术,是越来越娴熟了。
无论是召回官遇水,还是封赏赵灿的生母,都是卡在人心坎上的封赏,太过贴心了。
封赏官遇水等人的圣旨念完,张升忠仔细收起,这旨意还要送往乌口呢。
环视朝堂,闻绍临含笑道:“燕爱卿在此战中,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朕十分欣慰,太傅若泉下有知,也会为有子如此而高兴,只是,对赏文若些什么,朕倒是有些拿不准了。”
江法直立于文官前列,闻言暗自叹了口气,认命出列:“圣上,臣认为,虽然燕少卿非皇室血脉,不能上玉碟,但与圣上情同手足,可赐爵以示厚爱。”
燕书承愕然,猛地抬头,却只能瞧见圣上华丽的冕旒。
只见闻绍临抚掌而笑:“善。”
转而兴致勃勃开口:“那江爱卿认为,该赏什么爵位合适呢?”
“君主之弟,本该封亲王,但燕少卿非皇室子弟,而是圣上的义弟,依臣之见,可封为郡王。”都开了头了,江法直索性摆烂,低着头闭着眼,把早就和皇上商量好的言辞说了。
闻绍临沉吟半晌,轻轻颔首:“如此,就按江爱卿说的办吧,但郡王不好,要入宗室,太傅只此独子,朕不忍其后继无人,封为公爵吧,‘荣’字便不错,便封为荣国公吧。”
竟然当即命人准备封爵事宜,行事之果断迅速,很明显是早有准备,只等江法直开这个头了。
堂上满朝文武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还是决定闭嘴。
他们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