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忽地察觉绿萝过来,被她冷眼一瞪,当即埋头噤声不语。
绿萝这才一等侍女派头十足的进到屋内。
桓晔这半晌的光景皆耗在叶府,自詹事府属官抱来奏折,他便开始批阅一刻未停。东宫来的内侍宝和轻手将书案上的烛台点上,又躬身退至一旁。
绿萝欠身请安道,“太子殿下万福。”
桓晔轻微抬手,示意她接着说。
绿萝这才又道,“我家老爷和姑娘暂未回府,晚膳恐要晚上些时辰,不知太子殿下是否要先行用膳?”
“无妨,等侍郎回府便是。”
“是。”
因还有旁的事,因而绿萝传完话,就退了出去。
她离开不久,桓晔就听得卧房传来弱声的询问,嗓音带着将醒未醒的沙哑。
“什么时辰了?”
原是桓允醒了。
宝禄就在外间守着不曾移步,听得自家殿下唤,他赶紧进去,答道,“将近戌时。”
桓允望着帐顶荷塘月色的刺绣图案,好一会儿才思绪回笼忆及自己身在叶府。
“阿不还未回来?”否则怎的不在?
一个时辰前,宝禄就听绿萝道,流月已出发去外舍接叶微雨下学,叶微雨是知礼数的人,便是因故耽搁,也会使人知会一声,万不会到此时还毫无音信。
宝禄不知原因,只躬身道,“叶姑娘尚未归家。”
桓允闻言立时眉头紧蹙,他勉力掀被起身,面色不虞道,“太学至叶府路程不远,花费不了多少时辰,阿不下学快一个时辰却还未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府中的下人也不忧心去寻一寻!”
他语气太急被呛了口,话音未落便迭声咳嗽起来。
桓晔闻声疾步过来,见他只着了单薄中衣,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不由愠怒道,“病情才有所好转就不晓得仔细些!”
宝禄给桓允拍完背,又立马将外衣给他披上。
“方才叶表妹的侍女前来传话,表妹因事拖延了回府的时辰,你这般着急还难不成还想亲自去找?”桓晔道。
桓允不满道,“阿兄的话好生无理,阿不迟迟未归,她又是个女儿家,我定然颇多想法,若相同的情况放在裴知月那胖丫头身上,阿兄也不会无动于衷罢?”
桓晔哑口无言,只得端起兄长的架子,“如今我说一句,你便顶三句,愈发不知礼数!”
“哼。”桓允穿鞋下床,刚着地就觉腿脚发软,想是卧床太旧浑身乏力之故,只他丝毫不在意,愤愤道,“你不关心阿不的去向,我自己使人去找!”
别看他病容戚戚,走路却不含糊。
宝禄拿了斗篷三步并两步的追出去,嘴里喊着,“殿下,您把斗篷披上,莫又着了风…”
桓晔无奈摇头,也只得跟上。
太子身边的暗卫有一个是话唠,平日里最是喜好捉弄斐宇,而斐宇往往被扰得烦不胜烦,最终两人都会以大打一场作为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