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来沈归伺候他洗漱换好衣服后就让沈归推着自己出殿。
颜礼听完叶之砚所言更是头疼,却只能倔强地克制。
若他都觉崩溃,淮宁该怎么挺过来呢?
他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因为久站而有些麻木的膝盖,一想到齐约那张脸就不自觉赫然而怒。
“齐约害了淮宁那么多年,这些东西要慢慢弥补绝非易事。”
颜礼话音刚落,就听殿内沈归一声惶恐惊呼。
“陛下!”
颜礼心中陡然一滞,暗道不好,猛的推开了门。
门前沈归正要松开扶手绕到前边来,只见淮宁面上惨白,浑身颤抖,隐在绒毯下的双腿都显而易见有抽筋的前兆。
淮宁突然眼前一黑,身子软软从轮椅上倒了下去。
“淮宁!”
颜礼眼疾手快上前跪地接住淮宁软下来的身体,他自己的双手都抖个不停,定了定神后赶紧把人抱去床榻上。
颜礼几乎是被沈归半拖半扶的把他拉起来安置在一旁软椅上给叶之砚腾地,眼前这幅景象他简直终生难忘。
淮宁一时气急攻心,久未发作的痉挛席卷全身,飞快侵蚀过身体每一寸神经,笼罩各处感官。
现下他没有意识,却紧闭着双眼死命咬紧了嘴唇,咬的下唇失了血色,被自己的撕咬疼的紧蹙眉头,两手无力地拧住被褥,双腿正剧烈的震颤和急促弹跳。
他从未见过淮宁痉挛。
颜礼双腿都连带着发软,现下他甚至于都站不起身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叶之砚按住淮宁瘦弱的双腿,和沈归忙前忙后照顾淮宁。
直到他二人帮淮宁止住了痉挛,又给他喂了安神镇静的药后才回身来叫颜礼。
颜礼几乎感受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却固执的不要沈归的搀扶,自己慢慢挪到榻边坐下。
痉挛会疼到什么程度颜礼无法想象。
但哪怕在昏厥中发作都让淮宁出了浑身冷汗,失了力气只能任人摆布。
淮宁双目紧闭,面色是不正常的病态灰白,浓密的长睫毛不断颤抖。显然好不容易才喂进去的药的药效一时还没有发挥作用。
叶之砚小声嘱咐几句后又加上一句自己守在殿外,就和沈归一并退了出去。
四下无人,淮宁昏睡之中这副模样更是孱弱到令人心惊肉跳。
他再一次感受到淮宁眼下那颗好看的朱砂痣都黯淡下去,眉头微蹙,气息断断续续极为不稳,偶尔才能带出一点喘息。
颜礼手抖个不停,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抬住自己的手腕,这才顺利的从被褥下摸索到淮宁的手。
他握着淮宁的手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帧帧闪过的记忆中那些画面。
从前金戈铁马久经沙场,面对未知的生死无定数不能说不怕。
只是长此以往带兵征战,早就已经将生死看淡,慢慢也就根本感觉不到害怕是何种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