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男人都差不多。有人不是说了,新婚那时,亲热一次,往瓶子里扔一颗豆,再过几年,每亲热一次,往外拿出一颗豆,结果呢,白发苍苍了,瓶子里的豆还多着呢!”
“真后悔当年年轻的时候,没多折腾他几回。”
“呵呵!”
“肠子都悔青咯。”
俩人聊着聊着,一辆前面有两扇玻璃窗,发动机排气口上蒙着一块长方形黑布,前额平平的公交车嘎的一声停在了身边。甘红霞把方野先推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她们出现在工人文化宫的夜总会前。里面的dis音乐从门口那方紫红门帘里传了出来,放的是费翔的《你就象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甘红霞抢先掏出钱要买票,一个坐在一张遍体鳞伤课桌后的工作人员,客气地对她们说:“女士不用买票。”
“不买票,那也太便宜男人了吧!”
工作人员听她这么大大咧咧说话,笑了。方野赶紧搀了她往里走。
“你的意思是,应该男人免票是吧!你这个女权主义者。”
“嘿嘿,反正怪怪的。免费送过去,为男人服务似的。”
“那是人家关爱女性。”
舞厅里的歌曲又换成了《人在旅途》。人还不是很多,方野和甘红霞在舞池外的沙发里坐来下来。空气里弥漫着花露水的味道,还有呛鼻的泥粉味,旋转的彩灯,在大家身上落下五彩斑斓的碎片,几束冷色调的激光束一划而过。
《雁南飞》过了,《在水一方》响起,甘红霞再等不及男士来请了,两个人牵手走进舞池,搭了起来,跟着慢三的节拍,旋进了绕圈的人流中。
两个女人跳,自然是没那么专注的。甘红霞的目光在四处游移。方野的目光也落寞了,她索性闭上眼睛,听着旋律,跟着甘红霞进退旋转。
也不知道跳了几曲,甘红霞和方野已经不再搭档了,分别被两位男士请入了舞池。方野的搭档舞姿很老练,旋转自如,方野基本上跟着他在进退。
“你有心事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你心不在蔫啊!”
方野没逃过他的眼睛。是的,刚才在拐角那转弯的时候,借着那束激光,一张面孔一晃,她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了,她在舞池里搜寻着,希望能再次确认那张面孔。可那面孔和身影没再出现,仿佛过了的舞曲一样,不再往回倒。那面孔轻而易举就打开了她的记忆,往事的碎片如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而下。方野又希望,是自己的幻觉,不必当真。可她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涟漪一阵一阵而来。搭档的男士搁在后背的手,一次又一次使了力,把转出轨道的她扳回来。
她仿佛闻到空气中有了那身影留下的独特的气息。
她觉得自己的脚重得不听使唤了,手也是,仿佛一对假肢放在人家的手里。她慌乱中寻找着自己的脚,那脚却似乎和她捉着迷藏,直到踩了别人的脚,才发现脚的踪迹。黑暗中,她不好意思地向对方道歉。
方野决定停下来,她等不及了,连放舞曲两首歌切换的那一个休止符刚一出来,她就从那男的手里抽出了手。男士把她送到了边上的沙发里,很客气地和她告别。(风流女公安局长rane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