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叫人去衙门把待办的文件拿来,在病房里的小饭桌临时充当起办公桌,一边守着午睡的宣怀风,一边批复公文。
午后静谧的病房里,隐约可闻钢笔在纸张上滑动的沙沙声。
累积了这些日,下属抱过来的公文厚厚一摞,饶是白雪岚精明敏捷,决断迅速,也花了不少工夫才做好了一半,正思忖着要不要叫人来,把这批好的一半先下发着去办,忽然听见身边有轻微的动静。
他把笔放下,转身往床上望了一眼,又看看手表,原来已经快四点,做着公务,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三个锺头。
白雪岚笑问,“醒了吗?这个午觉,我看你睡得很沉,连翻身都没有一个。”
宣怀风用刚醒的人沙哑的声音,带着鼻息低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要去一去盥洗室。”
白雪岚说,“何必废那个劲?我拿尿壶给你。”
宣怀风红了脸,摇头说,“那是病得走不动的人,才要这样伺候。我现在不是好多了吗?”
坚持着自己下床,也不用白雪岚扶,走到盥洗室去了。
不料过了好一会,竟没有出来。
白雪岚不禁担心,走到盥洗室外,敲着木门问,“怀风,你怎么样?”
里面隔了片刻,才回答说,“我一会就出来。”
白雪岚听那声音很轻,越发担忧,又把木门轻轻敲了一下,说,“你开门罢。”
里头传来抽水马桶的水声,过了一阵,木门打开来。
宣怀风一手扶着门框,恹恹站着,强笑着说,“中午不该贪嘴,吃了半个油炸萝卜丝饼,想来是太油腻了。”
白雪岚问,“是吐了吗?”
宣怀风点头,似乎双膝支撑不住,猛地身子往前一软。
白雪岚心脏一跳,幸亏眼疾手快把他接住了,没让他摔到地上。
白雪岚把他抱回病床,一边就大声叫外头的人喊医生,宣怀风犹在笑说“不要紧,别大惊小怪”,白雪岚哪里肯信,贴着额头一触,似乎早上刚刚退下的热度又上来了。
他把手探到衣服底下一摸,满手湿津津的,才发觉宣怀风脊背出了一层冷汗。
医生匆匆赶来,立即对宣怀风做了一番检查,但检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只笼统的说肺部还在发炎,给宣怀风打了一针。
忙乱一番,医生便走了。
白雪岚就问躺在床上的宣怀风,“你到底怎么样?”
宣怀风说,“没怎么样呀,也就是吃了油炸的东西,肠胃不舒服,把中午吃的都吐了。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到处咋呼起来。”
白雪岚说,“你哪里知道我心里的煎熬。”
宣怀风朝他浅浅笑了,说,“不要杞人忧天,我看我过两天,就能好起来。等我出院了,我们找一天空闲,到春山公园逛逛吧。”
白雪岚说,“那很好。你别费神说话,再睡一睡罢。”
宣怀风顺从他的话,又合起眼睛。
白雪岚是惊弓之鸟,这一次连公文都丢在脑后,不再理会了,只坐在床边,每隔几分锺,就要查看一番,惟愿自己只是虚惊而已。
偏偏天不从人愿。
到六点左右,宣怀风身上热度越发飙高,从三十八度直升到四十度,用药冷敷,均不济事。
白雪岚急得青筋迸跳,抚着他的额头百般呼唤,竟是无论如何也唤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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