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的声音轻的足以忽略,苏宇眼帘微垂,微微扬起了嘴角。
“哐当——”
金属坠落的声音平地响起,苏宇循声看去,一个金色的水罐在地上转了几转,最终倒在了泥地上。提着罐子的小厮抖如筛糠,面如土色,嘴皮抖了几下,张口要尖叫出声来。
苏宇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眼疾手快地将捂住小厮的嘴巴。远处传来些许脚步声,小厮被拖进了房檐投下的阴影中。
不到片刻,有一小厮打扮的人提起地上的金罐,拍去罐身上的灰尘,低头朝府内走去。
张府书房。
张芒逆品了盏茶后,这才抬头,对坐在不远处神色如常的女子弯了弯嘴角,“这茶侯夫人以为如何?”
李汀南没有立刻回答,只用茶盖不住地刮着杯中的茶叶。
就在张芒逆以为她愣了神,将要出声提醒时,李汀南象征性地虾了口茶水,而后扬起一张笑脸,“今年的雨后龙井,味道自然是好极了。”
张芒逆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好好的灵山银针,怎会品出雨后龙井的味道来。
转念一想,张芒逆又有些释然,灵山银针有价无市,产量又极低,种植灵山银针的灵郡每年也不过进贡十几斤灵山银针。
承玄殿那位再喜欢灵山银针,喝完了贡品,也只得喝些其他的茶。灵山山灵水秀,一年又怎么会只产出十几斤的茶叶?
那其他的灵山银针呢?
张芒逆敲了敲红木的椅扶手,仰脖将茶水一饮而尽,回甘无穷,噢,原来都在他这里。
想通之后,他抬手拦住要说话的小厮,不愧是李景那厮养出来的女儿,没见识的样子真是如出一辙。
“侯夫人喜欢便好,一会儿老朽便差人送去侯府一些。倒是侯夫人一早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李汀南又用茶盏拨起杯中的茶叶,在张芒逆即将要爆发时,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悠悠开口道:“尚书客气了,汀南小的时候借太后娘娘的光,常在尚书府借住,尚书府倒也算是汀南的半个家,如今汀南出了阁嫁了人,尚书倒与汀南生疏了。”
说罢,抬手擦了擦眼角垂着的泪水。
张芒逆被她这一打岔,禁不住想起了曾经的事情,不由怔了片刻,不过耳边很快又响起女子的话语:“汀南此番前来,所求的事情,大人应当是知道的。”
张芒逆从往昔中回过神来,猜想李汀南是为了李景而来,嗯了一声,示意李汀南说下去,却得到一串长久的沉默。
他抬头,见李汀南又旁若无人地拨起了茶盏中的茶叶。
张芒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