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清幽,实在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妙地。
见太后进了左侧的厢房,李汀南略微思索一番,便提脚朝右侧的厢房走去。不料,却被住持身旁的小沙弥拦住了步伐,“阿弥陀佛,施主的住处不在此处,且随贫僧来。”
李汀南下意识地朝张太后看去,见张太后只掀开眼皮乜了她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行了一礼,辞了张太后,跟着小沙弥朝自己的小厢房走去。
远远瞧见片绚烂的红海,走近些才知道,竟是妙峰山特有的枫叶。枫叶层林尽染,其下有座别致精巧的小院。
只是以前也来过护国寺,却从未发现这寺中还有妙峰山的景致,便问道:“这树是住持近来种下的?”
小沙弥双手合十,摇头又点头,“是一位香客种下的。”
望着地上湿润的土壤,李汀南道:“妙峰山离此处几百余里,中间还隔了个泉县,种下此树的人想来是十分喜欢妙峰山上的红叶。”
只是什么样的香客,能在护国寺种下如此规模的枫树?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小沙弥立住脚步,遥遥一指,“那便是施主的住处,参行院。”说罢,便双手合十,朝李汀南鞠了一躬,离去了。
在厢房简单收拾好后,李汀南便随着周中使去了张太后的悟因院,陪张太后用了顿午膳。张太后今日似乎格外的疲惫,午膳未用几口,便起身进了内间小憩。
见此情形,李汀南也只好放下碗筷,辞别了张太后。
刚出院门没几步,便觉得有件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猛然停住脚步,但越是想要记起某件事,便越想不起来。
李汀南摇摇头,回应金风担忧的目光。再次扭过头去,只见灰色的院墙前立着两队训练有素的禁军,午后的阳光在棕色的匾额上不断跳跃,因而“悟因院”三个字在她看来明明灭灭。
一路走来,寺内其他厢房多是以佛语为院名,如什么勿念、勿痴、参禅、苦行,唯独张太后所在的院落叫做悟因院。
悟因,悟因。她在心中默念,悟的是什么因,悟的是谁的因?
出了厢房倒也无事可做,她不信佛,自然不想去前院看和尚们念经打坐,但又不想回自己的厢房,便漫无目的在后院闲逛。
不得不说护国寺的景致实在是优美,亭台水榭多而不杂,错落有致,别有滋味。同时布局巧妙,移步换景,水木清华,也难怪京城里的王妃夫人总喜欢来此处参佛。李汀南想,建筑者若不是苏州人,也应当是极喜欢苏州园林的景致。
待转回自己所在的参行院时,乌金已然西沉,只有几片火烧云还依依不舍地挂在天边。
李汀南边听玉竹讲的笑话,边踏进了院门,不曾想,竟在院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靠在椅背上,不住地转着手中的羊脂玉扇。
“艾山?!”
……
吉祥阖上殿门,冲着面前的美人抱歉一笑,“丽妃娘娘,您也看见了,不是奴才不让您进去,实在是圣上这会儿忙着处理政务,脱不开身呀。”
丽妃听后,怒气不消反增,“当本宫眼瞎不成,早间还瞧见寿昌进去了,怎么到了本宫这这,圣上就脱不开身了?定是你们这群狗奴才阳奉阴违,欺上瞒下,让开,本宫要见圣上!”
吉祥心中叹了口气,心说因为那是寿昌公主,朝中唯一的寿昌公主。明面上却只得好言劝道:“娘娘勿怪,圣上说那秋日能盛开的荷花,已经寻着了,正在运来的路上呢!这样的恩宠,阖宫只有这一份!”
“恕奴才多言,过几日的宴席,娘娘可准备好了才艺?”吉祥压低声音道:“那宴席张家小姐必然会出席,娘娘觉得,她会放过此次机会?若是她在宴席上大放异彩……”
丽妃心头一动,吉祥这话倒是提醒她了,圣上这些时日对她实在是骄纵,要月亮不给星星,这会儿若是还在这闹,多少显得她有些不识好歹。何况张家女必然会出席宴会,若到时候被她抢了风头还不算什么,怕就怕后宫几位嫔妃见后纷纷倒戈,使她这几年的苦心经营竹篮打水,若真是这样,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这般思衬着,便趁着吉祥给的台阶下了,“国事要紧,既然圣上忙于政务,那臣妾便先行回宫了。你们这群做奴才的,可给本宫仔细照顾着,若圣上有什么闪失,定不饶过你们!”
说罢,便扶着身边的女官转身离开了。
承玄殿内,一五官硬挺的中年男子悠闲地呷了口茶,调侃道:“你这妃子,性情还真是有趣。”
江初渡苦笑一声,“老师快别打趣学生了,正事要紧,老师提前回京,想必是有什么重大发现吧。”
中年男子听后,随即放下茶盏,正襟危坐,“老陈在苏州发现了废太子残部,不过圣上不必担心,他们已经被老臣和苏州州牧一网打尽了。”
江初渡微微颔首,废太子是他父皇的二哥,本该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只是后来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竟带兵谋反了,而且还失败了,被老宣平侯,也就是他面前的中年男子射杀于德武门下。
他父皇即位那几年,废太子的残部尚没有掀起什么波浪,这些年自然也不会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
“只是”,老宣平侯话锋一转,声调中带上几分担忧,“老臣从他们口中得知,废太子的幼子尚还流落民间。之后几经查询,得知废太子幼子自幼在苏州长大,几年前离开了苏州,不知去往了何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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