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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顾不上被发现的危险，她从口袋中掏出了手电筒，光线亮起的同时，映出樱苍白震惊的面容。

大厅的左右两侧摆放着一个个玻璃罐，就如同走进生物展览馆一般，里面装着用福尔马林药水浸泡的各式各样的躯干和器脏。

樱一眼扫过那些装着手臂、尾巴的玻璃罐，当目光触及到那一个个类似人类肝脏、肠子等器官时，樱瞬间感到有些反胃。

她闭了闭眼，不忍再看下去，便径直打着手电筒，一路往大厅深处走去。

这里不同于负二楼，分隔出了一间间封闭的房间，房间里隐约传来病患痛苦的□□。

看来那些人是被送进这里了，她一直走到最里面，来到这里最大的房间，她扭了扭门把，果然是上锁的，但这对忍者而言，不堪一提。

她使了点劲，门把扭断，她顺利走了进去，用手电筒一照，她立即冲到了里面的玻璃隔板前，用力敲了敲：“醒醒！醒醒！你的尾巴！你的手……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的一幕给她的震惊和刺激实在太大了，她既难以置信，又近乎悲愤欲绝地望着玻璃的另一端。

她的小人鱼被砍掉了双臂和它漂亮的尾巴，就如一块冻鱼肉般被锁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任人宰割，毫无尊严。

即便早在看到那些玻璃罐时，她就有了预料，但却没有直观看到来的震撼！又或者她心里还是留有庆幸……

就在樱陷入无尽的懊恼和心碎时，身后传来一声声鼓掌，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打断了她的心绪。

“春野樱小姐，真不愧是木叶新三忍，没想到还是让你找到了这里。”

樱猛地回头，那张曾经和蔼和亲的脸，如今却是那么的面目可憎，她咬紧牙，断声道：“今天我要带它走，你别想拦我！”

老人笑了笑，语气还是那么温和，不紧不慢：“不要急啊，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你曾经问过我那么多问题，就从没好奇过，它是怎么来的吗？”

樱冷冷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便自顾自地讲述起来：“那是，二十三年前的事了，当时有个小孩，跟着他的父亲出海捕鱼，那时天已经快黑了，所有人都劝他们，现在出海会很危险，可是他们没有听，执意出海。

结果，果然遇上了大风暴，船翻了，小孩和他的父亲掉进了海里。小孩的父亲被淹死了，可是小孩却没有死。”

“……是人鱼救了它？”樱定定地望着老人，有些泛白的嘴唇缓缓开口。

老人笑着点点头：“你猜的没错，那你知道为什么a号最后却出现在这里？”

樱抿起唇，再度不说话了。

“我想你一定又猜到了，是那个小孩出卖了它。”老人嘴角的笑意加深，“小孩的母亲生了很重的病，需要很多很多钱，所以小孩和他的父亲才会拼死出海，希望多得一些钱。”

“小孩在看到人鱼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母亲有救了，他也有救了。他让人鱼第二天再来海岸，他有东西想报答它。可是第二天，人鱼再来，等来的却是人类的围捕。”

一下说太多话，让身体不佳的老人，长长喘了一口气，他才继续说道：“而那个小孩，凭着得到的那一大笔钱，不仅救好了他母亲的病，还过上了幸福富余的生活。听说前几年已经结婚，还生下了两个孩子。”

樱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几秒，才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老人眼里忽然闪现出疯狂：“你没听见吗？这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了！二十三年前，我们抓住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可是二十三年后，它却没有一点变化！”

“这才是人鱼真正的秘密！不老！不死！”他神情癫狂地一步步走近，当目光触及到玻璃隔板内的人鱼时，他脸上浮现出贪婪与痴迷的神色。

“这么多年，我们对它做了各种各样的研究，无论是砍断手，砍断尾巴，或是把它的器官挖出来，甚至是切掉它心脏的三分之二，只要将它放回营养液中，很快，它就会长回原来的样子！”

“这对人类来说，就是奇迹！是掌握永恒永生的奇迹咳咳咳……”

老人一时说得太过激动，而牵扯到自己虚弱的身体，导致大声咳嗽起来，那剧烈的咳嗽声，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肺也咳出来了。

樱下意识就要上去给老人拍背，却又止住了脚步，只静静地看着，直到老人自己顺过气来，才说道：“这些跟我没有关系，今天，我就是要带它走！”

老人直起背，表情渐渐变得冷静下来，甚至到了冷漠无情的地步：“你知道吗？所有生命的唯一目标，就是要想尽办法将自己的基因永远的传承下去，于是它们选择了繁衍。”

“可是现在，长生不死的机会就摆在人类的面前，你要是放了它，你就是全人类的罪人！”

老人站到樱的面前，声音坚定而不容否定。

“放你妈的狗屁！”

然而，让老人没想到的是，樱居然爆出了一句粗口，甚至差点没把唾沫星子喷到老人的脸上。

“别说得td好听了，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人类，若是让你们这样的人长生不老，才真是人类的灾难！”

樱冷眼盯着老人，讥讽道：“等你们拥有了长生，就会再想要财富和权势，你们才不会把长生的机会分享给别人，你们只会把其他人踩在脚下，奴役他们，作践他们，享受掌握他人生死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