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当空,三轮车停在矮山之间。季冰的越野车横在三轮车前两米处,车前轮着地,后车轮在山坡上。
林义把她放在车后座,从副驾驶前的储物盒里找出一把手掌大的剪刀。
虽小,用力一划,缠绕了七八层的黑胶布就断开了。
手和脚的胶布,容易撕掉。嘴巴上的,至少十几层,林义左看看右看看:“要不回去,让季冰撕?”
林思思摇头。她指指嘴巴,在坐垫上写字。
“有话跟我讲?”
林思思点点头。
“可能会痛,忍一下。”
“嗯。”
林义划开后脑勺粘住头发的胶布,拉住头发往前撕。撕到脸颊,他停住问:“如果是季冰撕,他会怎么让你不疼?”
林思思的脸就红彤彤了,连带着嘴巴都有了血色。
“呃……当我没问。”林义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先拿着,等会痛,可以吃。”
一番小心翼翼,胶带是撕下来了。林思思的嘴巴,也渗血了。脸颊红肿。
林义剥开她手里的白兔糖:“吃吃看,好不好吃?”
林思思拿起糖纸上的白糖,塞入嘴里。
“甜吗?”
林思思点点头。甜到嗓子眼。
“那就记住甜味。”
林思思愣了愣,正要说话,嘀呜嘀呜——三辆闪着蓝红灯的警车,停在稻田旁的山路口。十几名警员打着手电,列队跑来。脚步整齐划一。
“等我一下。”林义关上车门,对最先到身前的王刚道,“右腿中弹,应该跑不远。”他指指左边的矮山。
王刚当即留下两人看住三轮车,自己带领十余名警员爬上矮山。
两位在别墅吃过饭的警员,对林义敬礼后,开始收集车上的物证和指纹。
林义点了根烟,等他们收集完毕。
“林警官,这辆车,我们需要开到警局去。”一警员道。
“嗯,快开吧。”林义踩灭第三根烟头。
说话的警员坐到驾驶位,转动钥匙。另一警员上了车棚。
“等一下,”林义又道,“帮我把人带到大路。”
他说着转身对趴在车窗上啃馒头的林思思,招手。
林思思下了车,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馒头和橘子递给林义。
林义接过,啃了口道:“给我们辛苦的警员也发个夜宵。”
林思思点点头,在林义的搀扶下,爬上三轮车。她拿出两个馒头和两个橘子递给坐里边的男警员。
男警员摆摆手:“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