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吟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他像是瞬间失了所有生气,灰蒙蒙的,唇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仿佛还残余着纳兰镜闻的温度,而被衣袖掩盖的手腕处,隐隐漏出一道红到发黑色的线。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也不知站了多久,身边突然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语气中有些担忧。
“阁主。”
纳兰吟僵硬抬头,没有看身旁人一眼,张了张嘴,声音冰冷沙哑。
“回去吧。”
一阵冷风拂过,原地早已没了二人的身影,只有一件厚厚的披风被丢弃在原地,无人问津。
……
这边。
空荡的街道上,只有一前一后两道人影,雪卿珩一直同纳兰镜闻隔着一步的距离,纳兰镜闻就走在前方,周身散发着冷凝的气息。
前方的女子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锋利的眼神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一般,将他看透。
雪卿珩也不躲,直直地对上了她漆黑的目光。
“你故意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雪卿珩没有半点被戳穿的尴尬,反而异常平静,仿佛早就知道纳兰镜闻能猜出来。
不过他却没有承认,只是道:“听说您要去徐州赈灾,不出意外明天便会启程,所以我只能这个时辰来找您,还望大人恕罪。”
冠冕堂皇。
对于他知道这些,纳兰镜闻并未感到意外,以雪卿珩的势力,他若是不知道,那才叫奇怪。
纳兰镜闻不置可否,“你不该在他面前说那些话。”
闻言,雪卿珩淡漠的眸中闪过一缕暗色,他道:“为何?难不成大人当真对他动了心思?”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
纳兰镜闻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丝淡淡地弧度,像是在嘲讽。
“本王说他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你雪卿珩又何尝不是?”
“你又是以何种身份来质问本王的?”
“本王的夫郎?又或是本王的护法?”
“且不说你什么身份都不是,就算是,你又有什么资格过问?”
纳兰镜闻声音淡淡的,却威严尽显,让雪卿珩的神色逐渐冷了下来,他垂眸不再敢同她对视,弯下挺直的脊背,收敛心神。
“是属下逾越,请大人责罚。”
纳兰镜闻说的没错,就算是她的夫,也没有资格过问这些,男子以妻为天,妻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何时有他们说话的份?
更何况……
他还不是她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