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层伤疤又被容衡玉撕开,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摇着头。
不是的,他才不是纳兰镜闻养在外面的外室,不是的……
可不是外室是什么呢?他还有其他身份吗?
容衡玉脸上笑意早已不在,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徒留裴云彻一人失魂落魄地停在原地。
不知站了多久,他抬眸望向容衡玉离去的方向,眼神逐渐坚定,离开了王府。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纳兰镜闻,哪怕是容衡玉也不行!
……
另一边。
街上行人寥寥,城门口风凄萧瑟,一行马车缓缓驶出,车轱辘压过地面的石子,在寥寥寒风中,声音格外明显。
马车内却是另一片景象,暖意融融,纳兰镜闻随手将沏好的茶递给侧边的女子,后者看了她一眼,接过道谢,倒是不卑不亢。
“谢王爷。”
柳清序很瘦,脸颊两侧都凹陷进去,可偏偏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她将杯子轻放至唇边,抿了一口,驱散了心中无边的寒意。
纳兰镜闻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爷,裴小将军求见。”
马车外传来侍从的声音,纳兰镜闻掀开帘缓步而出,裴云岱见她出来,走至她面前,凝眸望着她,似是在打量,纳兰镜闻也不说话,就这么让她看。
随后,裴云岱举手作揖,声音郑重,神情凛然。
“臣,谢王爷。”
帝王忌惮裴家已久,在许多事上苛刻,想尽办法削弱裴家的权力,当初想让裴云彻入宫,不仅仅是因为裴云彻合适,外人都说,若是裴云彻入了宫当凤后,裴家恐怕再无人敢动,京师只此裴氏一族独大,那是何等的荣耀。
可当真如此吗?
纳兰凤行怎会让此事发生,以此来威胁到她的地位呢?
裴云彻入宫,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威胁?
将裴将军最爱的儿子送入宫中当人质,掌握着裴将军的命脉,若是裴府有任何异动,裴云彻便是最好的突破口。
所以这些年来,裴氏一族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动静太大惹帝王猜疑,低调潜伏至此,只隔着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捅,便破了。
而如今纳兰镜闻请旨带着裴云岱一同去赈灾,让裴云岱远离京师,减弱帝王的猜疑,又不至于功高震主,纳兰凤行再满意不过,更是很大程度地化解了裴氏一族的危机,裴云岱如何能不感谢她呢?
纳兰镜闻没有扶她,平静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淡淡道:“凤天不止是纳兰氏的凤天,裴氏若是忠于凤天,皇姐便不会拿裴氏如何。”
“你可知该如何?”
裴氏不能有二心,只能忠于凤天,可如今毕竟还是纳兰一族掌管着凤天,所以哪怕他们有如何想法,都不能说出来,如今最稳妥的方法,便是主动将帝王忌惮的东西交出。
裴云岱眼底划过一抹痛色,又很快释然。
“臣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