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脑袋小心翼翼地贴在纳兰镜闻的肩头,又凑过去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其实,若是没有纳兰镜闻,他早就死了,死在那深宫里。
哪怕他有红情阁,可是宫中守卫何其森严,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那是一个必死的局,他的所有挣扎都不过是苟延残喘。
可是,遇到纳兰镜闻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逃了出来,逃出了那死了无数人的深宫大院。
那时候的他,真的很高兴,看啊,人就是不能信命,什么天命不可违,那都是狗屁。
他赢了,赢了那狗屁的天命。
这两年,算是他偷来的时光,不过他不悔。
若说真有什么后悔的事,那就是和纳兰镜闻做交易那次。
他该让她娶自己的,而不是要什么正大光明地活在阳光之下。
哪怕遭天下人所不齿唾弃,他亦甘愿。流言蜚语,他亦无所惧。
可偷来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下,落到纳兰镜闻的肩上,他慌乱擦去,想要离她远些,却被一只手捞了回来。
温热的手覆上他的脸颊,擦去那泪水,“哭什么?”
纳兰镜闻捏了捏他脸上少得可怜的肉,声音柔了下来。
纳兰吟看着她,不说话。
“当初那么疼,你都没哭过,现在哭什么?”
纳兰吟对自己那么恨,以往身上都是新旧伤痕交叠,他也咬牙忍着,没见他哭过。
纳兰镜闻稍稍用力,便将人带到自己身上,纳兰吟趴在她身上,感受着对方身上温热的体温,再次感到眼眶酸胀,伸手抱住她,将脑袋埋到她颈窝。
纳兰镜闻轻轻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放在他脖子后面,慢慢捏着。
好半晌,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讨厌他缠着她不放,讨厌他总是逼迫她。
“讨厌也没关系,一直记住我就好。”
纳兰镜闻捧起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语气认真。
“我说了,想让我一直记住你,那你就要好好活着,我可不会一直记得一个死人。”
她说罢,轻柔地吻去他眼尾的泪珠,纳兰吟睫毛颤颤,呼吸都停滞了。
见他呆愣的模样,纳兰镜闻笑了出来。
“不是总说让我要了你?怎么到了这时候反而不动了呢?”
纳兰吟的眼睛逐渐聚焦,拉着纳兰镜闻的放在自己心口处。
“姐姐感觉到了吗?”
掌心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寂静的室内,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感受到了,它说你很喜欢。”
纳兰吟忽地贴近她,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他声音低而轻,缠绵悱恻,“姐姐,你我血脉相连,是命定的爱人。”
“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对。”
他们两人,才最是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