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一张大桌子,街舞小子们争先恐后的坐下,各自向身后的服务生报着喜欢的菜肴,把卢伯温,欧阳欣,肖筱看得眼睛慌乱,不一会儿偌大的桌子摆满了各样吃的,大家毫不推让,都热情高涨的往自己的嘴里猛填,看着真像从集中营刚放出来的难民,如果不看一张张还稚嫩的脸,真就是那样的一种感觉。
欧阳欣突然心头有些酸涩,看着这群男女生,自己独自闯荡的身影仿佛就在他们当中辉映着。那是一段苦涩的日子。早晨一醒来,睁开眼睛的瞬间,塞满脑袋的问题是今天一定要找到一个饭碗,很长一段时间在那种煎熬中度过。
现在看到这群街舞小子,欧阳欣想要做的是,尽量在他们还在西安滞留的时间里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或许就是一种感恩吧,欧阳欣暗自在想,感恩于自己度过了那段初来西安的日子,尽管基本是靠自己的毅力支撑着走过来,没有遇到过充满善心的人,也基于那样,欧阳欣才能没趴下,更没有灰溜溜的跑回家扑进父母的幸福窝。
陈晓晨看欧阳欣没怎么吃,满嘴油腻的问。
“欣姐,你怎么不吃?是看我们的吃相吓住了?”
“我不太饿,你们放量吃,别担心,这里的价格还比较实惠。我给你们点半只羊羔吧,味道不错,你们光吃些小吃,这里的烤羊羔味道才醇正。”欧阳欣当然不会把心里的感慨告诉这群街舞小子。
这群街舞小子一听半只烤羊羔,都停住手里的筷子,到处张望着看大厅里哪儿有烤羊羔的样本?结果没发现。食客们都在品尝各类小吃,面前摆着的也是小碟装的小吃,真就是品尝,没打算吃一样就往饱里猛塞。
大家似乎放慢了吃的速度,都在等着品尝烤羊羔,每人眼前都摞着五六个空碟子了,应该吃得也差不多了,一个个的似乎都很懊丧,怎么没先询问这里最具特色的吃食先上,结果就看大厅玻璃橱窗里摆着的各类小吃猛点,现在吃得都差不多了。才听见欧阳欣说烤羊羔。
卢伯温和肖筱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些,惊讶这群街舞小子饿了多久?
肖筱忍不住问他们:“你们真要环游全中国?能坚持下去嘛?”
街舞小子们听了肖筱的话,眼里是迷茫,都望向陈晓晨,看来陈晓晨已然成了他们精神依赖。
陈晓晨仓促的笑了,满桌看了个遍,这才望着对面坐着的肖筱。
“不知道。但在我们还能走动的情况下,一定会走下去,直到让人们认识我们,认识我们的音乐和街舞。”
不到二十岁的陈晓晨仿佛经过了反复思索后早已有这样的答案在心中,所以在被肖筱的询问中毫不犹豫的直抒胸臆,在他的笑里看到了点不那么自信,好像他们的誓言融不进这时代的现实里,有着无奈。那无奈来源于没有物质作后盾,也就是说如果走不下,不会因为不爱或者放弃了,而是没有无以为继的物质导致中断。
烤羊羔送上来了,大家的筷子齐向酥香的羊肉进攻,没几分钟就剩半只羊的骨架在空盘子里,一个个吃得眉开眼笑。吃了那么多种小吃,酸的,辣的,甜的,还是这最后的一道菜征服了这群街舞小子。
“不过瘾再来半只?”欧阳欣看着他们,又看了一眼空骨架。
“欣姐,够了,再吃今晚真得通宵不能睡觉了,撑得慌了。”陈晓晨赶紧回答欧阳欣,也看到哥们都吃好了,只是不想浪费的剩下,才把烤羊羔吃完,也实在是烤羊羔太好吃,外酥里嫩,特有嚼头,满嘴生津的感觉。
卢伯温挥手让服务生每人上一杯茶:“吃了羊肉,最好喝一杯茶,那感觉更好。把满嘴的油腻中和一下,还能除却羊肉的膻气残留在口腔。”
喝茶过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份满足,坐在椅子上都软得不想动了。
肖筱先站了起来:“嘿!忘记喝酒了,都光顾着吃了,走,我们到昨日风喝酒去。”
肖筱这一说,卢伯温和欧阳欣面面相视,还真是忘记喝酒了。
“还真是的!怎么都忘了点酒喝了,记得在海南还喝了不少酒的。”欧阳欣和卢伯温同时说着这句话。
陈晓晨直挥手:“肚子饿了喝酒不得劲,现在喝酒才好。”
大家一听还要喝酒,马上又都兴奋了起来,纷纷站了起来,往餐厅门口走。
卢伯温去结了帐。
街舞小子们陆续上了车,当车经过钟楼,小子们七嘴八舌的指着夜色下的古城,指着钟楼的古城墙,那灯光下的青砖,依稀还能想象古昔的盛况,都趴在车窗盯着看。
欧阳欣坐在卢伯温的身边,有些沉默。
陈晓晨坐在后车座,靠在椅座背,眼睛却瞄着车窗外快速移动的高楼,街上的行人相对少了,显得有些冷清。很惆怅,不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前面还有多艰辛,甚至看不到鲜花,听不到掌声。
这是一条不归路。
欧阳欣内心起伏不定,陈晓晨现在走的路就是自己以前的翻版,那些曾经的蠢蠢欲动支撑了自己很多年,甚至不惜代价的挣钱也是为了能使那条路变得有些捷径,到了认识了卢伯温,才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并非那些虚无缥缈的掌声,还有那些如梦如幻的星光灿烂。
原来一直渴求的只是一个温暖,一个踏实的温暖相依,那是家的感觉,真的就是爱在哪里家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