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正忙着改手里那份试卷,有些顾不上祝梨:“等我一下啊,我先把沈灼那份试卷改一下。”
祝梨敏感捕捉到沈灼的名字,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老陶身上转移到试卷上,第一眼就看到“沈灼”这两个字,字迹潦草却很有个人特色。
祝梨大致扫了一下试卷,这是他们前段时间随堂考的一个小测验。
有点小难度,大家考得都不是很好,没少被老陶骂。
祝梨瞬间紧张起来,视线紧紧跟随老陶批改试卷的动作,仿佛批改的不是沈灼的试卷,而是她自己的。
相反,当事人沈灼一脸轻松,看起来毫不在意这个分数。
想来也是,年级第一的成绩能差到哪里去?
老陶流畅地改完正面,翻到反面解答题时,一眼便看到了最后一题空着。
声音立马变地严肃起来:“最后一题怎么没写?这个函数题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啊。”
“笔没墨水了。”
沈灼心里有苦说不出,将口袋里的黑笔放在桌面上,笔管里的墨水已经见底。
本就是中午午休时间被拉到办公室考试,考到最后笔还没墨水了,想着找老师借支黑笔,可周围所有老师都在午睡,沈灼不好意思打扰,索性不写了。
老陶不正经地瞥了一眼沈灼,毫不客气地在最后一题上落下一个大大的红叉,扣下十二分。
随后在试卷总分那栏标出一百三十四分。
除了最后一题没写,沈灼只错了一道选择题。
祝梨看着那红色分数莫名觉得刺眼。
自己认认真真备考,最后仅是一百一十几分。
沈灼午休时间随便考了一下,便是常人不及的分数。
祝梨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大家口中的“天之骄子”。
认清他们两人之
间的云泥之别。
心中漾过一阵苦涩。
老陶把改好的试卷还给沈灼订正,转眼看向祝梨:“祝梨,喊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把这套试卷分一下,每个班四十五张,数五个班得出来。”
老陶边说边将桌子上那厚厚一摞试卷推到祝梨和沈灼中间的位置。
祝梨不作声默默点头,目光落在那摞试卷上,随后伸出手按住试卷两侧,试图将那摞试卷再往自己那边移一移,却不料这堆试卷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重一些。
加上沈灼站在旁边,祝梨也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只能一点点挪动着,略显艰难。
沈灼似乎注意到祝梨挪得较为吃力,正要放下红笔伸手去帮忙,老陶的手臂先一步越过自己的面前,朝祝梨招了招手。
“祝梨,你往里面站站,隔这么远数试卷费劲儿。”
“而且你那边地方小,不方便数。”
祝梨听着老陶的话,手上动作缓缓停下。
她并不是很想越过自己的安全范围,陷入危险之中。
老陶见祝梨不为所动,干脆直接上手拽住祝梨的袖口往里面拉。
祝梨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处的力量直接牵引自己朝沈灼的方向偏去,鼻腔渐渐涌进一股淡淡的薄荷气息,她的左手臂毫无征兆得撞上了沈灼右手臂,仅隔着薄薄的衣衫摩擦出了微妙的小火花。
于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小为一厘米。
祝梨脑袋有些嗡嗡作响。
内心掀起的一阵热潮,顺着后背蔓延至脖颈,在即将冲破大脑时,祝梨垂下肩膀,缓缓低着头往旁边移动了一小步。
再一次与沈灼保持在了适当的距离。
祝梨眼底莫名涌上酸涩。
怎么会不想靠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