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挣扎一会,许是累了,偷眼一瞧范蠡,虽然头发覆盖了半边脸面,但是英气逼人哪里掩盖得住,心下不忍,也就不动了。范蠡喘了一口气,压力顿轻,抓石缝的手指快僵了,得以偷空挨个凭意念活动了一下。这时村里也呼呼朗朗,跑出一群人来,与欧阳勾践等人一起围在井口,里三层外三层张望。
内中一名年长者指挥道:“大家让开,快取竹竿和井绳子过来,放下去吊少侠上来。”
竹竿和井绳子,是放置在井边,方便打水和捞取不慎失手的水桶之用。竹竿的一头,有个钩子,文种取来反过竹竿,放下井去。勾践取来一卷井绳,也抛了下去。
范蠡见有救生装备放下,放下心来,这才有空打量抓着的女子,却见年轻美貌,此时半闭了眼睛,双手紧紧箍住自己的腰,一动不动,似乎十分享受。
范蠡柔声和女子商量道:“这位姑娘,莫若你抓住竹竿,我空出手来,帮你腰上系住绳子,好拖你上去。”
女子轻微点了点头,不情愿的松开了抱着范蠡腰部的手,抓住竹竿。范蠡空出手来,双脚踩水,努力保持身体平衡,抓过绳子,在女子腰间打了个绳结,欧阳勾践和文种一齐用力,将女子提上井口。
范蠡自个儿攀着井壁石缝,手脚并用,一忽儿搭住井栏,双臂一屈一用劲,撑着井栏跳了出来。老者跑过来谢了,范蠡蹦了几蹦,吕凤过来,对着范蠡拍拍撸撸,把范蠡身上的水弄干些。
这时女子的娘也到了,抱住女子哭喊道:“女啊,你何必如此不晓事,嫁个山大王有何不好,至少吃穿不愁,也让娘省了不少心事。”
刚才指挥救援的长者过来道:“云姑,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把女儿绳子解开,先弄回屋里去。”
投井女子的娘应了,抽抽嗒嗒颤抖着解开女子腰间的绳索,搀扶着女子往自己屋走去。女子不忘回头看范蠡一眼,哀怨而深情。吕凤看在眼里,十分生气,暗暗呸的一声。
这边指挥救援的老者招呼众人道:“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少侠去屋里坐,换身干衣。”
范蠡应了,看了一下井边,见有一块石碑,写了三个字:云庐井。
这时远处闹哄哄跑来十几个少年,为首一个叫道:“范蠡、勾践,原来是你们。”
范蠡和欧阳勾践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偏远村落,居然有叫的出自己名字的人,定睛一瞧,不由笑了,原来是端木赐和王孙包胥带了一组十余人,行进到这里,招呼的人正是端木赐。
端木赐告诉大家,自己带的一组,按照地图标示,这里有一口大井,需要在地图上填写这口井的名字。范蠡指着石碑道:“想必就是这口云庐井了。”
端木赐点头道:“不差了,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指挥救援的长者打断道:“各位少侠先屋里请,我们到屋里说话。”
众人随老者进了屋里,围着几张木桌坐了,老者招呼范蠡道:“却也没有好的衣服给少侠替换,只有一套红衣。”
范蠡道:“无妨,不必换了,我们急着赶路,稍坐一会儿就走,我这湿衣服,等会儿跑起来,太阳一晒风一吹,自然就干了。”
端木赐道:“我们下午必须赶到梨峪口,还有二十几里地,那里有人等着我们。”
老者忽然跪下哭着道:“你们这次来了,倒是一下子走不得了。”
欧阳勾践惊道:“却是为何?”
长者哭道:“众人都唤我云叟,刚才少侠救的女子是我女儿云儿。我们这儿是通商要道,这个村子唤作云庐村,这口大井远近闻名,唤作:云庐井。我们这村落过往客商常年经此,本来十分繁华,没想到年前来了一伙山贼,在十里外云庐岭安营扎寨,专门打劫过往客商,为首的毛贼自称云庐大王,本来和村落并无来往,没想到云庐大王前日过来扔下聘礼,说道要在今日午间强行过来接亲,故而云儿才会投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