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家长田穰苴,和珏姬家长鲁宋,好说歹说,总算敲定了孙武与珏姬的婚事,条件是等叔叔田穰苴成亲后,孙武再与珏姬完婚。
与其说是孙武答应了与珏姬成亲,不如说是给田穰苴出了一个难题,他必须在短时间敲定自己的亲事,才能使侄子孙武的婚事顺利进行。
孙武在鲁宋府盘桓了几天,每日与珏姬切磋武艺,关系更见亲密,田穰苴看在眼里,很是高兴。欢乐的日子总是苦短,田书和田穰苴、田逆、孙武,依依不舍辞别了鲁宋,带领族人和随行家丁,人马整齐,继续踏上到陈国祭祖的路途,在路上行得几日,踏入了宋国国都商丘,住进了大齐官舍上房。
常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田穰苴十分警醒的状态。夜已深,他在床上微闭着眼,似有等待。哒哒哒一阵轻缓的马蹄,似有一辆一匹马拉的车由远及近而来,停在不远处,根据轻微的脚步声,田穰苴远远能感觉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如一片落叶般贴在了自己窗口,赶紧来到窗前。果然,窗子上响起了“嗒嗒,嗒嗒嗒”二短三长的敲击声。
不等第二次敲击响起,田穰苴推开了窗门。窗门上一黑衣人一手抓着窗,人贴在窗门上,一手朝田穰苴打个手势,田穰苴会意,窜窗而出,来人顺手给他带上窗子,跟着轻轻落下地来。
孙武听到隔壁有响动,机警地推开自己的窗察看,楼下田穰苴朝他打了一个手势,孙武借着暗淡的天光看清了,点点头,关上了自己的窗子。
黑衣人跨上了马,示意田穰苴进了马车后面的车厢,驾着马车,边走边观察,走了半天,来到一个僻静的毫无标记的府邸,停在门口,里面一声低沉的声音问道:“口令?”
“宜室,回令?”可以听出是一个美妙的女声。
门里有人答道:“宜家。”
随即打开大门,放了载着田穰苴的马车进府,早有人上来牵马,黑衣人将缰绳交给牵马人,带着田穰苴进到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陈设极尽豪华,一应物件应有尽有,锦被纱帐,温馨怡人。黑衣人把自己的黑色大袍一闪,晃了一下头发,长发飘飘欲仙,一袭朱服火辣热烈,明眸善睐,却是一个美貌女子,盯着田穰苴柔声道:“田将军请坐。”
田穰苴施礼道:“谢过元侯佑。”坐到坐席上。
女子凄楚地道:“田将军客气了。”
女子是宋国元侯府的元侯佑子。元侯府,是宋国的秘密间谍机构;执掌元侯府的叫“元侯”。宋国元侯佑子,是国君宋佐的胞妹,南子的姑姑,已经执掌元侯府多年,至今孓然一身。
田穰苴心潮澎湃强忍着镇定地说:“一别廿年,元侯可好?”
“好啊,好得很啊,我一直等着杀一个负心人,怎么能不好呢?”元侯佑冷笑道。
田穰苴倒吸一口冷气道:“多谢元侯留我一命。”
元侯佑叹息一声道:“那是你命大。”
二次对田穰苴下毒的杀手淳于太,是高张和国夏从宋国请来的,而培训淳于太的正是元侯佑。淳于太用于下毒的蚀骨散,有一种特殊的香味,配方就出自宋国元侯府,田穰苴非常熟悉,一闻便知,所以明知被人下毒,还是毫不犹豫喝了下去,因为自己亏欠元侯佑太多,能够死在元侯佑配制的毒药里,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淳于太下手的时候并没有用足分量,元侯佑心下不忍又偷偷派人送了解药,田穰苴才得以保了一命。这次田穰苴双目失明,在齐国卸任大司马一职,交出军政大权,到陈国祭祖的消息,早已被元侯佑侦知,元侯府一路尾随田穰苴的队伍,等着他来到了自己的大本营。
往事涌上心头,风花雪月,年少轻狂时的种种,在元侯佑和田穰苴眼前,一幕幕闪现,可叹岁月无常,田穰苴年纪轻轻,就被晏婴推举,踏上了领兵征讨其他国家的征程,不久升任齐国大司马,担任最高军职,身居要职无法脱身,怀着对佑子的无尽想念,自己的婚事一拖再拖。
而佑子年纪轻轻统领了宋国元侯府,两人的身份,无法让各自走得更近,只能在相互牵挂中,默默坚守着对对方的思念,一晃过去了二十个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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