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问奈奈为什么突然想逃走呢。
森村里瑛一言难尽地反问,家里不好吗?
话说到一半,视线却忽然定住,落在逃离时匆匆套上、如今已经敞开一半的外衣。
气氛短暂的凝滞了。
事发紧急,由于没时间换衣服,里面的衣服领子很低说起来,要不是下午的时候大哥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打电话,语气还听起来特别用心,我恐怕连这件衣服都穿不上。
而在那之前、我和大哥做了一早上。
呵。
阿孝发出低低的嗤笑,也不知在笑谁,伸手想碰衣领上方嫣红的吻痕,却被反应过来的公悟郎冰冷迅速地阻止。
他平淡地扫了一眼我的身体。
仿佛浸在冬日冰湖、裸露肌肤传来针刺般恐惧的疼痛。
青井警官真是心胸宽广,阿孝又笑了一声,自然地收回手,这次连同视线也一起收回了,我自然是比不上的。
公悟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那双手彻底收回才轻轻放开我,低声问,还好吗?
还好。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好求助地看向好友。
森村家也有生意要做嘛。阿瑛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自然而然地说,抱歉、借您妻子用一下哦就这么把好友从男人的包围中扯出,轻松走在了正前方。
我简直敬仰:是这样呀,阿瑛是来谈生意吗?
唔、也算不上毕竟只是夫人嘛,谈什么生意呢。
她漫不经心地说,话音听不出几分真假,但我老公确实不愿和这边接触,他那人胆小得很,就派我过来了哎呀,好歹是当初的同学,崛木同学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那可不一定。
阿孝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样听不出真假,轻柔得像一阵凉风,我这人、玩起来乱得很,谁知道哪天会做什么?
回廊外庭院还积着新雪,随凉风扬起白沙似的碎雾。
叫人打颤的冷。
我不禁紧紧攥住阿瑛的手。
留着大波浪长发的女性望着我的脸色,不知为何顿了顿,好似怜爱、又好似狼狈,慢慢吐出一口气。
青井家不安全,我家又不能正面撞上杉田,只能借黑道的地界躲一躲,刚巧崛木愿意帮忙。她柔声说,别担心,我会留在这里陪奈奈的。
但是、阿瑛家里
没关系,是谈合作嘛,多久都有可能。
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寒冷似乎正在消退,握着我的女性肌肤既柔软又细腻,是与我相似、骨节却稍宽的富家千金的手。
想说谢谢,又觉得时机很怪。
况且我和阿瑛关系真的不错。
好狼狈哦。我小声说,这么久没见,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种状况啊啊、好丢脸。
什么状况?阿瑛促狭地笑了。
当然是不能当着那两个人面说的状况。
反正就是狼狈啦。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漫长的道路、这样随意聊着天走过便好像没那么长,到达茶室时,困倦和紧张都被轻松谈话抹平,我们终于开始谈论正事。
浓色的茶味道与颜色一般苦涩。
正是深冬,热茶捧在手心,胸口会传来通感似的沉甸甸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