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回吧。”
裴恕没听完,大手碰了下她头顶,抽身离开。
黑色的大氅随着脚步被吹起,转角处他身形消失。
脸上湿冷的泪在晚风中吹干,温知窈抿唇,往回走。
假山后,穆朝南眨眼,将刚刚一切尽收眼底。
琢园,王德等在殿外,瞧见人赶忙迎上去,“掌印回来了。”
拿开男人脱下的大氅,他躬身吐出鲜血。
“掌印!”
裴恕抬了下手,示意没事,“出去。”
大口的血水从他唇中溢出,转瞬染红的衣裳,撑在桌边的手臂青筋裸露。
王德着急,“您不能再吃药了,毒发的三月之期,如今只剩下一月了,您和老爷好生说说吧,老爷还是心疼您的,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刚刚小荷跑过来,哭的吓人,说娘娘出事了。
掌印毒发了,撑不住自己,可还是强行服了药,过去。
那个药虽然能让掌印暂时恢复,但过度消耗身体,等于将身体里全部气力挪到一个时辰用。
反噬的结果不堪设想,若非掌印内力浑厚,普通人估计都暴毙身亡了。
这些年掌印总共就吃了两次药,一次是选举时,一次就是这次。
当年掌印为四殿下饮下毒后,老爷觉得掌印难当大任,打算换一人。
掌印提出要参加选拔,吃下四颗,拔得头筹。
没人能忘记他从血海中杀出来那刻,骇人的强大。
他不死,就终是佼佼者。
可这种药物折损的是他的寿命,掌印如今身体差成这样,曾经他也是带兵打仗的,马背上肆意的少年郎,武功盖世。
“奴才去同娘娘说!您不理奴才,总得听娘娘一句吧。”
“敢。”
王德委屈到抹眼泪,伸出的脚收回,只能老老实实下去了。
殿里冰冷的空气钻入肺里,裴恕按住心口,喘息声竭力。
噬心的毒,发起来如凝固每一寸血管,流经身体的血液凝结为冰刃,在身体里横行,疼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