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跳下树,怀里抱着几个空酒坛子,他肚量不大,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是几口就喝完了。
“记得当初阿玖在的时候,我天天有酒喝呢。”一人怀念似的仰望着天空,边走边感叹,忽而又低下头忧伤起来。
“可是阿玖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也许是醉了,这果子酒很纯,不烈。也许是酒后会重逢记忆,笪挞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画面。
一个小孩笑的很灿烂,走到哪里都不撒开他的手,总是要和他一起,这酒也是他们一起埋下的,但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记不清了。
那时候落玖才七八岁,他自小天资聪颖,总是被世家百加称赞,他们也是偶然相遇,不过这个相遇倒是很幸运。
果酒味逐渐在蔓延,笪挞步步走向沉木,可是走得越近,步伐也就越模糊,好像再往前走一步就要倒下,他没醉,但却哭了,像是凋落的梨花,散发着哀愁的香气。
走进这生机一片绿盈的地方,笪挞经过一棵树,从树后看,他整个人都被遮挡着,几步下,又出来了,时间像是慢慢的减缓。
人似乎变了。
头发很长,前面的一片遮住了他的眼睛,原本还紧密的头发不知为何散开,却给他的背影增添了一种离愁别绪,令人看着不由得心有所伤。走着走着,抱着酒坛子的手松开,他的脚步十分沉重,一步走着都十分艰难的样子,忽的倒了下来,根根青丝贴在了脸上,淡色的睫毛颤了颤,靠在树脚边躺了许久。
像是哭了。
“笨蛋阿玖,哪里会活不下去。”
“找什么借口……”
“找什么活不下去的理……我在,怎么会活不下去的意义……笨蛋……”
声音越来越轻,哽咽的沙哑,最后就只能听到他还有些抽搐的呼吸声,再最后,越来越平静。
也不知睡了多久,或许是笪挞悲伤的呼唤,周围慢慢泛起绿色的荧光,一点一点的盛开,一点一点地围绕,像是笪挞的泪水唤醒了他们,这些小荧光像是夏日森林中的萤火虫,让人无法捕捉却又让人向往。
不久。
绿色荧光悄悄散去,笪挞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身金衣的他躺在树下显得十分融洽,却也十分落寞。
将近过了正午。
千山周围一片云雾缭绕,朵朵云梯蔓延而上。
白若风一脚踏了上去,揉着头发睡眼惺忪,他是个十足的睡包子,睡在那地板上竟然感觉意外的舒服,他现在都怀疑那云雾都有催眠的作用。
“啊——”伸了个懒腰,打了是哈欠,白若风扯下发带用嘴咬住,两只手伸到头后面弄着他的头发,脚下还不忘着看路,束好发后也不见得有多规整。
有气无力地踩的云梯上,他整个人就像颓废了似的一步一个懒散。
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