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蕴德走到他面前,看向溪水:“水上有什么,你站在这儿呆看?”
梁丘转回身,杨瞒已经不在了:“鬼灵精,溜得倒快。”
“谁?”
梁丘四下看了看,确认她没有隐身躲着:“五殿的吏使,代都平喝酒来的,刚还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刘蕴德也忍不住环顾四周:“不知是哪位将军,还能进得了彩石溪的结界,身份恐怕不一般吧。”
梁丘笑说:“都平跟前的人,身份自然不一般。你父亲说你找东西来,落下什么了,找着没有?”
“一只坠子,翻遍了也没找到。”
“我当是什么,丢了就丢了,费神找什么呢。”
两人往梁丘住的阴耀楼走,刘蕴德叹气道:“我总觉得,一对儿的物件要是落了单,不吉利。早也没丢,晚也没丢,偏偏你成亲的日子里不见了,就像我自己,孤零零只一个,我心里难受。”
梁丘抬手指了指外面:“怎么是孤零零一个?你爹爹就在外头,满山的神仙,你就一个不认识?”
刘蕴德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不容易,地府泰山两头忙,管生管死都是大事,又半点不容懈怠,所以私心里,我不想你为了解生灵符的封印受伤,你要娶她,我一下子也没拦着,我可以不要名分,但是你心里的位置,除了我,不许再有别人,听见了吗?”
梁丘看着她娇美的脸庞笑而不答,她可真是个用情至深的姑娘,任何人听到她说的这些话,都会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可她哪里是来寻什么耳坠,不过是看生灵符是不是真的解封了,伺机而动罢了。青玄帝君能有几尺的肠子,他愿意把女儿放在自己身边当耳目就让她当好了,想起阿瞒说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两个人走到楼下,楼上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清清缓缓,回韵悠长,刘蕴德盯着梁丘:“你这彩石溪,不止藏了我一个女人,啊?”
这琴声耳生得很,梁丘也猜不出是谁:“你就知道是女人?”
刘蕴德推了他一把,抢先一步进了楼中:“总是你藏的人!”
梁丘捻了一决,闪身先上了楼,只闻琴声却不见人影鬼影,他转了一圈才在飞檐上看到一位叶绿衣衫的姑娘侧身坐着,长发用一根银杏叶的白铜簪松松挽着,雪肌纤指杨柳腰,低眉垂额似带笑,发丝曼舞,裙摆轻飘,风一动就露出些腿下如玉的肌肤,她手下无琴,看着像是凭空抚风,却有琴声婉转动人。
梁丘不动声色,心中却感叹:好个妖女!
刘蕴德寻过来,一看果然是个女子,手中变出长剑,一字也不分辨,飞身便向那人刺去。
绿衣的姑娘如同看不见她,继续自顾自地抚琴,刘蕴德手中的剑刚碰到她一点衣边就扭成一根绳儿软了下去,这倒不是绿衣女子使的法术,是梁丘暗里出的招,口中好像是护着刘蕴德:“蕴德,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刘蕴德的声音尖细起来:“客?这般轻衣薄衫的,是哪里来的野客!”
梁丘挥袖让她退到一边,抬手向那边揖了一礼:“不知姑娘尊姓,来我泰山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