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管,不过一瞥之下看见个眼熟的,白天说是来寻仙的那个北人,竟不知怎的掺和在内,他身手倒不是很差,只是招式上留了太多余地,不下狠手伤人,所以节节败退,难以脱身。
白果儿心想,恐怕合该要在此人身上赚笔钱,于是在一柄重剑朝那人砍去时,她从地上捡了根儿树枝,健步如飞一般闪入混战的人群。
刘延礼在杀人与不不杀人之间犹豫,他始终记得阿恰小时候在他耳边常说的话,不可以手沾鲜血,否则会招来厄运。
只是这一瞬间的犹豫,面前的剑已势不可挡,刘延礼一边后退一边挥剑抵挡,可他手中的剑哪里经事,立时断成了几截,寒光闪过,似乎在劫难逃。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剑在他脑袋正上的位置停住了,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半举着,手中仅握了一根树枝,就把看着几十斤重的长板剑挡住,对面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也愣住了,白果儿没给他回神的时间,她把手中的树枝沿着剑刃划过去,劈开的两端都扎入大汉手中,那人惊痛之下松了手,重剑坠地,白果儿回身拽住刘延礼,像来时一般,又闪身退离。
第131章山间夜色
山路漆黑寂静,今夜月不圆亮,星河倒是明朗清晰,星光像是被傍晚的一场雨洗过,透亮晶莹。
刘延礼像做错了事情一般,心虚地垂着头跟在小道长身后,两个人走在窄窄的山道上,一前一后,一时上坡,一时下坡,一言不发。山里太静了,脚步声都有些许回音。
“仙长,且,且慢行。”白果儿回身看着他,刘延礼耳根通红,“鞋里进了石子,有些,有些硌脚。”
他难得这般窘迫,见小道长停下脚步,便转过身去,想稍微体面点整理形容,偏偏白果儿是个促狭鬼,就喜欢看人出糗犯窘,她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不错眼地盯着他看,刘延礼感觉自己后背都要起火了。
他脱下鞋抖出石子儿,想再斯文地穿上,可心慌手乱的,一个没站稳身子就晃起来,出于本能单脚蹦了几步,没成想转过了身,和小道长对了面,就知道他在看自己,刘延礼越发着急羞恼,偏偏越急越套不上那只鞋,最后竟然又被石头绊倒,跌坐在地上。
这下可好破罐子破摔了,他叹了口气,坐在地上把鞋穿上,抬头看站在不远处的人,他换了身黑色的衣袍,身姿挺拔,就是依然瞧不清五官。
他放平了心态,终于开始搭话:“还未感谢道长方才的救命之恩,不知在下该如何报答?”
“给钱就行。”
刘延礼点头:“幸好幸好,银两我还是有些的。”
他撑地起身,白果儿继续往前走,刘延礼赶紧小跑着跟紧了:“小道长就没什么话问我?”
白果儿冷哼:“自己不交代,还要我问?”
刘延礼心里犯嘀咕,他瞧着年纪还没自己大,气场可真是不一般呐,怎么莫名觉得矮了他一头?
不过嘀咕归嘀咕,话还是照实说了:“下午在山里弄湿了衣衫,借灵泉观的客堂换衣裳,没多时又下起雨来,索性便住下了。夜里睡不着,听到你回来没一会儿又出去,夜已深了,我料想你出来兴许是为捉鬼降妖,心里实在好奇,就跟出来看看,哪成想半路,半路跟丢了。”
“好奇……”白果儿轻笑,“难道不是窥探?”
刘延礼噎了口气,差点自报家门,他堂堂北契燕王,即便是窥探又何需亲自前往,他只身一人未带左右,难道他还不明白?
他半晌说不出话,可又怕小道长不再搭理自己,硬找话来说:“我的护卫中了你的法术,日落了才好。”
“此咒精疲力竭方解,他身子骨还算不错。”
“从前就听闻得道之人法术厉害,今日有幸见到,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小道长可有出山历世之意?我家算有些门第,一向敬重你这样的能人异士。”
“没兴趣。”
刘延礼叹气:“唉,不用回绝得这么爽快吧。”
白果儿点头:“嗯,我考虑考虑,过年再回绝你。”
刘延礼大笑:“哈哈哈,你和胡道长,都是妙人。”
这时,一道嘹亮高亢的鸣叫声划破夜空,两人皆不由停下脚步仰头看天,白果儿耳尖:“鹰?这山里没有这样叫的,倒像是北边的鹰隼。”
刘延礼心中暗暗惊讶,这也能听出来?不过又想,总算可以在小道长面前露一手了,他从腰间取出玉制的鹰哨,长长短短吹了几声,一只黑白相间,俊美健硕的鹰隼俯冲而来。
它飞得很高,白果儿眯着眼睛仔细看着,有种强者审视强者的锐利:“海东青……你养的?”
“是我养的,它叫艾木克。”
白果儿眉一皱,鸟是好鸟,名字却不好听:“不如我给你算两卦,你把这鸟送我。”
刘延礼倒不是舍不得:“海东青凶猛难训,这一只还是顶聪明的,我养了那么多鹰,只有他寻到我在这儿,还来看看,不是我不愿意,恐怕要看有没有缘分。”
艾木克在二人头顶上空盘旋,白果儿往前走了几步,弯腰从地上捡了颗石子儿,回身朝那海东青的侧翼掷去,刚巧打下两根羽毛,刘延礼没来得及阻拦:“哎,道长何苦惹他。”
那鸟凶鸣了一声,朝白果儿袭来,刘延礼怕伤了他,挡在他身前,白果儿嫌他碍事,一手推开他,一手结上清印对着海东青的面门,鸟的动作慢了下来,白果儿转掌轻击它前脯,脖颈,又绕到它身后,扯了扯它的一对翅膀,最后又绕回来,弹了弹它的弯喙。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