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若有所思的再次环顾了一眼,便转毫不犹豫地出了厢房,余墨则紧随其后,二人刚行至回廊,却不想遇上前来通传的陆景。
陆景向着余墨全着礼数,轻轻一揖,便自行起身对着颜淡,一脸喜色说道:“颜淡,恭喜你了。”
颜淡眸色暗淡,勉强扯唇苦笑道:“陆景,谢谢你这些时日的照拂,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此话一出,陆景才惊觉此行目的,连忙开口道:“颜淡,帝尊让我来通传,说,你们主仆一场,念着往日侍奉的情分,要赏赐你几件法器作为新婚的贺礼,特让我来告知你一声。”
颜淡蹙眉,眸光深幽,沉凝了片刻,悠悠地说道:“不必了,陆景,我们心领了,替我谢过帝尊的一番心意,我们即刻动身,便不去殿前谢恩了。”
她不相信应渊会如此的好心,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觉得还是不见为好。
陆景本想游说一番,毕竟帝尊炼化的法器皆非凡品,但看着颜淡决绝的样子,自己便不再过多劝诫。
颜淡与陆景互相叮嘱了一番,便就此作别,随即同余墨向着地涯行去。二人行至地涯深处,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萧瑟破败的之象,曾经满池摇曳妖娆有姿的娇艳花朵,如今萎靡残碎了一片,那些残花枯叶浸入一池碧波里,泛起腐败零落之态。
那一树的枯黄,清风拂过,摇落万千金碎,铺陈出一地的落寞寂寥,打碎了心中所有的痴妄。
颜淡轻缓的走向苟诞居,恍如隔世,在这里她以晓梦蝶入梦,与应渊相守了一生,做了一世的夫妻,那些甜蜜轻醉的日子她永生不忘。
往事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流转,那些入骨的前尘,如今他已然忘的干干净净,而她也要将那份不忘,尘封搁置在神识的一角。
颜淡的眸光里闪烁着一丝悲凉,到底还是她爱他更多一些,不然他又凭什么忘的如此干脆。他都放下了,她又何必执着,想来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心生妄念一意孤行。
颜淡轻拭眼角的泪水,对曾经的深情痴恋做着最后的道别,她收敛了情绪,转身走出苟诞居,望着站在不远处等候她的余墨,神色有些恍惚。
她忽然就觉得原来她和余墨是一样的,永远站在那里无条件的等待,他望着余墨深情款款的目光,扯动唇角回他一个牵强的笑意,也许她成全不了自己,却可以成全别人。
颜淡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向着余墨匆匆行去,他一身墨色长衫,颀长挺拔的身躯笔直而立,清风一过,衣袂翻飞,风姿俊逸里带着一抹清冷淡然的气质。
“余墨,我们走吧。”颜淡眸光轻敛,抿了抿唇,淡淡地说道。
语毕,她毫不犹豫的牵起余墨的手,拉着他向着远处行去。
余墨微微愣怔,垂眸望着颜淡牵住的手,有一刹那的纷乱复杂,他暗沉的眸光里瞬息平添了一抹喜色,反手紧紧将颜淡地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小心翼翼。
突如其来一袭灼艳的红衣,飞身而来,瞬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余墨眼疾手快,眸色一沉,立刻将颜淡护在身后。
应渊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站立,那一身的猩红血色在清风里任意摇曳,随意翻飞,舞动出一片妖靡轻魅之态。
他眸光滟滟,一片灼烈,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笑非笑轻醉,他垂眸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袖,淡淡地说道:“怎的,不跟本尊道个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