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茵清醒时也会说出一两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惹的灵婆几乎天天透过镜子教训她胡思乱想。
还有,婆婆也是,既然能觉察到她思绪混乱,肯定也知道她在朱府受气了,为什么从不出手相救。就这样静如浮云般看着她流泪、流血,旧痕又添新伤痕不管不问。
她嘟嘴想着,临近年关,父亲和大哥还是没有回来,朱府完全成了王姨娘的天下。
厅堂后院哪哪儿都有朱玉真跋扈的训斥声,还有陶妈妈在吆三喝四的谩骂下人。
朱茵越想越来气,即便躺在床榻上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能总是这样,她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欺负宰割。
昨个儿听门外家丁议论,近期三妹妹朱玉梦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在前几日绢绣比赛中得了头牌,大姐朱玉真被比下去后心生怨怼,嫉妒心一起,两人竟明目张胆的唱起了反调。
大姐常以姐姐的身份呵斥三妹妹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好。
而大姨娘更不会让女儿受半分委屈,把花姨娘当个使唤丫头呼来呵去。
四人对垒,弄的朱府鸡飞狗跳,腊八节也没能过成。
多好的机会!朱茵翻身起床,写下一张字条,从窗口处扔了出去。
这还得多谢爹爹听信王姨娘的鬼话,把她安排在厨房附近居住。
日日与家丁为邻,感情自然也要好些,不管是谁捡到字条,一定会带话给朱玉梦。
老话儿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怎么听来都在理。
了了一桩心事,朱茵熄灯上床,反掌打下插在门栓上的鸡肋,总算可以美美的睡一觉啦!
次日一早她简单梳洗打扮,专等“贵人”上门。
果然,还没等她收拾完毕就听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之后门锁“叮当”响,房门很快被家丁打开。
门外阳光普照,好一个艳阳天!
朱玉梦命随侍丫头守在门外,独自走进朱茵房内上下左右打量了番,见她房间里除了干净整洁无一值钱之物,心态自然平和许多。
“臭丫头,你约我来什么意思?不会要跟朱玉真那样对付我吧!”
“三妹妹哪里话,如今咱们才是同盟军,大姐她欺人太甚,把我困在屋里许多天,再不出去我都快要发霉了!今儿姐姐想跟你讨个人情……”
朱茵走到朱玉梦身边小声耳语。
才说了没几句,朱玉梦就笑得花枝乱颤,且皮笑肉不笑的赞赏道:“二姐,朱家人还数你最聪明!”
朱茵可不想听三妹妹的赞誉,她总是翻脸无情,前一秒感恩戴德,下一秒就可能笑里藏刀。
她进一步细化引朱玉真出府上山的细节,免得朱玉梦那颗猪油脑袋记不住。
朱茵边说边换上乞丐服准备离开。
朱玉梦捏起鼻子,撩起她身上的乞丐服说:“堂堂二小姐,不学女工绣艺,时常跑出去当乞丐,当心爹爹和大哥回来还关你禁闭!”
“将来的事,以后论,姐姐走了!”朱茵搬了凳子,推开窗子跳了出去。
她压低身形,蜷缩起身子,只见小小的身影悄悄绕过厨房,从墙边的狗洞中爬了出去。
出了朱家大院,朱茵如同鱼儿回归了江海,一蹦三跳的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