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没有鸟兽鱼虫,没有草木一秋,除了一男一女,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存在。
果哩只能见到光束来回穿梭,两人面对面,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仅凭意念在交流。
被朱茵称做云先生的人是位翩翩少年,他戴着云朵面具,身影飘逸如谦谦君子。
云先生摘下腰间一枚铜钱递给朱茵说:“傻丫头,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铜钱,爷爷说这是祖辈们传下来的,我看它跟你手腕上的胎记很像,今日送你,也不妄相识一场。”
朱茵笑吟吟的抬起手腕晃了晃,回答:“这哪是胎记,不过是烫伤后形长成的疤痕,去不掉了而已。”
“那也要送你,爷爷说,得了这枚铜钱的人会有好运伴身,我希望把所有的幸运都交给你。”
朱茵接过铜钱,透过中间的孔隙笑着说:“云先生,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即便我们不见面,也不会忘了你的。”
她想了想,斟酌一会儿,转手将铜钱扔了回去说:“如此贵重的物件,你还是留作纪念吧!”
果哩看到铜钱被什么东西阻挡了,在奇妙的空间里转了一圈,悬在空中抖动几下后再次落回到朱茵手中。
朱茵仔细翻看着铜钱追问道:“云先生,这怎么回事?”
“爷爷说,铜钱会自己识得姻缘,由此得见,你就是我长大后的缘!”
“不,是缘也会是劫!”朱茵否认,思虑片刻问:“云先生你信命吗?我们隔了万水千山,即便有天会相见,我已白发苍苍,你却风华正茂。”
“不信,我一定会穿越时空找到你的。我想,等我们在一起了,你会同我耳鬓絮语,畅谈一世人生,等我!”
“不行!我命数不多……”朱茵感觉到心头绞痛,捂住胸口跪在地上。
她发觉雪花凌的寒气已经浸入肺腑,如果不是体内有火灵芝护体,或许这条小命早就交待在明月湖了。
“傻丫头,你怎么了?”云先生有些激动,疯狂拍打着身边透明状的液体。
可他越想靠近,同朱茵所在的空间便会相隔更远一些。
“我……我恐怕要先行一步离开。云……云先生……我们来世……”朱茵嘴唇青紫,虚弱的没了精气神。
“不要走,茵姐姐……婆婆很快就会回来救你的。”果哩着急大喊,铜镜中的她和云先生均没有任何反应。
云先生扯下面具丢掉,疯了一样用身体撞向透明液体,想要闯过封闭的空间。
挣扎过久后,他看上去精疲力竭,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朱茵的身影逐渐虚晃着飘浮起来,果哩知道这是雀灵的大限之期到了,随手取来长明灯缓慢晃动,为她稳住元神。
催魂铃飞起荡在空中响了起来,先前护盏的鸟雀急速飞到朱茵身边,把她的元神罩在锥形的光影中。
铜镜里,朱茵的手掌慢慢摊开,铜钱发出金灿灿的光来,名为云先生的少年忽然穿越时空,由铜钱中化身出来抱起朱茵。
“不要把姐姐带走!”果哩对铜镜呼喊。
她不知道少年将要带着朱茵去向哪里?想到灵婆临行前的交代,果哩立刻读起了心术唤她还魂。
果哩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朱茵,鸟雀儿飞速旋转后化为一缕灵光进入她的身体。
镜中的影像一下不见了,此时也只能听到朱茵口中仍旧默念着:“云先生……”
果哩紧绷的神情松驰了些,总算为朱茵稳住飘荡的心神,哪怕她一直念着云先生的名字也好,至少证明她还有一丝气息尚存。
可是长明灯没有鸟雀护芯,火苗渐渐变弱。
果哩胆小,小心脏吓得砰砰乱跳,紧张之下她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猛然间变回了轩辕免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