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容说完这句话后,微微往后仰了一下,为晏何留出了一些余地。晏何转过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怎么会有人的眼睛这么漂亮呢?
怎么会有人只是一个对视就让人沉沦呢?
晏何依旧处于慌乱之中,她的脑海中过电影般地闪过许多画面,最终定格在了她方才收起来的世界树项链上。可是——她想在那棵圣诞树下对姐姐告白。
后天的晚上——她可以在圣诞节的晚上对她告白。
还有不到四十八个小时。
“姐姐……”
姐姐凑得太近了,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堪堪说出这两个字。说完后,晏何紧紧抿着唇,生怕自己在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她只听到自己说了这两个字,她还说了别的吗?姐姐为什么叹息一声又离开了呢?
晏何晕晕乎乎的,只感觉到姐姐的唇落在了自己的唇边轻柔一吻。她轻声说:“晚安吻。”
“晚安,小晏何。”
这天晚上,晏何失眠了,她想了很多——可是听着身旁姐姐均匀的呼吸声,她转过身看着她,伸出手,在她的唇瓣上描摹着。
她的唇——可以永远属于我吗?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书桌旁边的行李箱那里,却看到了一个紫色的瓶子。晏何皱起眉,她看了沈锦容一眼,确认她已经睡熟了之后,便蹲下来看那个瓶子。
褪黑素?
晏何垂下眼睛,又原原本本地将瓶子放回了原位,她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坐在了地上。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地毯,可晏何却感觉到了微弱的凉意从后背处窜起,她忽然想到,姐姐可能真的难以入睡。
她想起来在维也纳的时候,自己醒过来时,姐姐就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看书了。那个时候她是一夜未眠吗?
姐姐带了褪黑素,是因为和自己出来玩需要保持充足的睡眠以维持清醒吗?
——晏何从未有任何一刻觉得,沈锦容的爱如此的沉默而深邃。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鼻腔酸涩,吸了吸鼻子,却感觉到鼻塞,大脑也因为暂时的缺氧而变得敏感起来。
她很想哭,她想到了沈锦容手腕处的伤痕,想到了小姨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为什么世界一定要对沈锦容这么苛刻呢?她没有做错什么,却要经历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