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连个人也没嫁。”
“不嫁就不嫁,我又不稀罕,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林老太太猛地一怔——
“你该不是还想着梦凌呢?”
陶嬷嬷不说话。
“唉——挺好,一辈子有个能念叨,能记挂的人挺好,比我强,我是什么都不指望了。”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甭提了。”陶嬷嬷话锋一转,遂道:“我瞧着禾丫头是跟您的性子了,又倔又犟。”
林老太太,又是一阵沉默——
“这孩子,我对不起她,不仅对不起她,还对不起她娘孙氏。”
长叹一声——
“我越想越觉得,当年的事情不该就这么过去,该好好的细查才是,怎么就无缘无故落河呢?”
“这事不能怪您,说没查,可该问的您都仔细盘问了,尤其是那目睹经过的梓人,他亲眼瞧着孙大娘子落河,这又如何说呢?”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经年已过,咱们都从夙临搬来了京都,不说有没有不对的地方,就算真有怕也也是雁过了无痕了。”
子柔见林了了半天没回去,便来寻她,一眼瞧见自家姑娘立在门前,侧着身子一动不动——
“姑娘,您——”
“嘘”
林了了竖起耳朵,又往门里听了听。
子柔呆了,自家姑娘怎么连老太太的门缝都敢趴呢?
“唉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呀?”
林了了摆了摆手,忽然扭头问:“梦凌是谁啊?”
子柔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觉得,是男还是女?”
“梦凌”子柔歪头想了想“女子吧”
回了厢房,林了了卧在软塌上,原本吃完饭,是有点小困的,但听了方才的那番话,现下的她是半点睡意都没了,眼睛瞄到不远处的铜镜上,忽然撑起胳膊从软塌上跳下,赤着一双嫩白的足底,哒哒哒的跑过去——
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林瑾禾长得不错,应该说极好看。巴掌大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玲珑的鼻头小巧可爱,许是太过瘦弱的缘故,本该粉嫩的嘴唇,却比旁的苍白许多,林瑾禾的眼珠极黑,怔怔的盯着某处瞧时,总有股道不出坚韧,林了了托着自己的下巴,直觉告诉她,林瑾禾并非表面瞧上去的那般柔弱,她的性子或许比男子都刚烈。
也对,若是不刚烈,又怎会投河?
“唉——林姑娘啊,你说你怎么不再多等等啊,但凡你再坚持坚持,老太太不就回来了,也不至于现下全便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