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眼泪?
起身后,林了了倒了杯茶水,水是临睡前子柔备下的,如今都已过了四更天,早就凉透了。
未加冰糖的茉莉花茶,凉透之后,又苦又涩。
林了了只饮了几口就放下了,此刻她的手指在杯壁的兰花纹上来回摩挲,想到什么便回过头,目光落向被眼泪湿了一大片的枕头,不由自主的长长呼了口气,眉间若有所思的蹙起——
“林瑾禾啊林瑾禾,你说现在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你,还是你变成了我?不然为什么你哭我也会跟着一起哭?”
不知坐了多久,林了了出神的思绪才有所收拢,重新躺回床榻,这一次却很快睡去。
翌日——
夜里没睡好,白日的疲态便藏不住。
林了了揉了揉头,坐在梳妆台前,眼底乌黑明显,整个人显得十分惫懒,光是这一会儿,哈欠打的就不下十个。
子柔瞧着自家姑娘心疼,轻声道:“姑娘,要不您在睡会儿去吧,反正现在国子监也不用去,老太太那边又勉人请安,您这么早起也没什么要紧事。”
林了了猛地一个哈欠,打的眼泪都流出来,摇摇头“不行,前日陶嬷嬷让我做的刺绣,我还没弄完呢,都三日了,再绣不完,祖母得以为我又偷懒不上心了。”
说完在桌案上来翻找——
“咦?东西呢,我就放这儿的,怎么找不见了?”
旁边的子柔见状,默默退到架子床边,弯下腰身从半米高的小柜子里取出小箩筐,送到自家姑娘身旁——
“您放在床头那边了。”
“是吗?”
林了了眨了眨眼“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夜里睡不好,白日里就总是迷糊,林了了这几天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这样犯迷糊了。
她拿过小箩筐,掀开上面覆着的水红色绸布,里面尽是些针啊线啊的,手指避开针线,拿出这几日自己的杰作——
啧啧啧
这是鸭子还是鸡?
不对不对,陶嬷嬷让自己绣的是鸳鸯。
林了了面露难色,自己绣的东西自己都认不出,果然没错,是自己的风格。
“姑娘,要不咱们拆了重绣?”
子柔也有些为难,毕竟是自家姑娘扎破好几次手指绣出来的东西,说拆就拆谁能舍得,可若是不拆就这东西谁能瞧出是鸳鸯,拿给陶嬷嬷交工,恐怕少不了责罚。
与其被罚,倒不如拆了重绣,不过是再费点工夫,也好过责罚。
林了了叹气,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说做就做,绣的时候费劲,拆起来却格外轻松,不消多时,两只四不像就被拆了干净。
再次穿针引线,林了了又得重头来过,只是她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即便是再来十次,结果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