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好些,夜里还是烧,药喝了不少,也不见效。”
“郎中怎么说的?”
青钰脚下一顿“她说说姑娘自己不想活了。”
两人步子加快,沈宜看着林了了奄奄一息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她上前握住林了了的手——
“你不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你现在这样,怎么去找她?她连下葬的尸首都没有,你就打算让她做孤魂野鬼吗?!你振作起来,死也好活也罢,去找她!找到她!”
林了了听见了,她反握住沈宜的手,紧了紧。
许久后,沈宜离开,她朝天仰起头——
“陆羡,你要是还活着,就回来见见她;你要死了,那就给她托个梦吧,恨也好,忘也罢给她条活路!”
陆侯爷打了胜仗,却没有得胜的样子,天家冷漠至极,丝毫不顾及这位功臣,连庆功宴都没举办,反而指责起陆征在打仗期间的军费问题,并且派了兵部去查。
一时间朝野上下,纷纷倒戈,许多人看准机会,都来弹劾宣平侯府。
虽然如此,但陆征为人向来刚毅正直,兵部查来查去,贪官揪了好几个,却都与宣平侯无关,而那些弹劾的奏折,也都是些没有真凭实据的事。
就算如此,陆征还是被逼得解甲归田,他交出陆家军的兵权,又主动辞去朝廷的官职,曾经风光无限的宣平侯府,现下只剩了一块府匾,叫人好不唏嘘啊。
有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陆家倒了,别家自然就要起来。
冯国舅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位老道,那老道自称精通仙术,还自创了一套炼丹法,赵兴用过几次,便对他深信不疑,在宫中建立炼丹房,还将他封为国师。
祥和殿——
“你来了?陛下呢?”
“在丽妃那儿。”
冯宛嘴角勾起,阴恻恻的笑道:“国师这法子真不错,我瞧着陛下的精力日渐旺盛啊,这都多少天了,竟一日也不停歇。”
“这是神丹,效力自然比旁的都厉害,回头我再去寻几个西域美女,让陛下更加痛快。”冯国舅脸色忽然一变,压低了嗓音,阴鸷道:“康儿那边要尽快落实,等赵兴一死,这大荣的天下便是冯家的了。”
冯宛有所感叹“要是父亲还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夜里火烛摇曳——
一道黑影立在圆柱后,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
林了了眼皮重的厉害,脑袋沉沉的,只觉得有人在摸她的脸,凉凉的很舒服,她便不由自主地贴了过去。
那人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滞,片刻后握住她的手,将人揽进怀里——
“张嘴。”
林了了咳了声,张开嘴前,先睁开了眼——
“我是不是死了?”
她哑着嗓子,平日的灵动全都不见,声音像沙石蹭着老树皮。
闻言,那人心中一痛,登时将人抱得更紧。
久违的熟悉,让林了了不敢相信,她艰难地抬起手,扯着这人的衣衫“陆羡,是不是你?你回来了你没有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