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后来告诉我,那碗鸡汤是她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鸡汤,此后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喝的鸡汤了。这一锅鸡汤以及病床前睁眼看到第一眼的人,是她终生难忘和感激的。
二姐说当她躺在病床上,身体虚弱无力时,小绿的出现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依赖。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绿那让她受不了的个性逐渐显露出来。她的言语和行为常常刺痛二姐的心,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困惑。二姐的内心在不断地挣扎,她试图理解小绿,试图维系这段友谊,但每次的中伤都让她的伤口更深。
在坚持交往的一两年里,二姐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她知道自己应该远离小绿,保护自己的心灵不受伤害,但她又无法割舍那份最初的感激和触动。直到最后,二姐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不能再让自己受到伤害了。她的内心已经疲惫不堪,无法再承受更多的痛苦。放下这段友谊,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虽然心中仍然会有一丝遗憾和不舍。
当天晚上大半夜十二点左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听到声音后,二姐打开门,看到童刚站在门外,有些惊讶地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由于小绿在,童刚不太方便进屋,于是他斜靠在门框边上,与二姐交谈起来。此时的童刚已经醉意朦胧,但还是尽力保持着清醒。他告诉二姐,自己刚才在唱歌时就想给她打电话聊天,结果却被朋友们开玩笑地将手机扔进了厕所里。在二姐的记忆中,童刚一直都是一个酒量不错且酒品很好的人。尽管他可能曾经喝醉过,但他从来没有因此而失态或耍酒疯。
二姐手术之后,小绿就一直在身边照顾她,尤其是在前三天,更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她,一天三顿热饭,每餐都会热一包牛奶给她喝。当第二天耿雪和花姐来看望二姐时,小绿只顾着二姐的身体状况,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与她们多聊几句。等她们离开后,小绿才对二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两个女孩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似乎有些心虚,根本不敢直视我。”二姐心里明白小绿的意思,但她并没有过多在意。因为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二姐一直把小绿的话当作哲理来对待,几乎达到了一种偶像崇拜的程度。而如今回想起来,或许,并非只单单某种原因。骨子里打底的是自身的个性而已。
那几天,二姐变得异常狂躁不安。也许是因为长时间与小绿闷在狭小的空间里,让她感到无比压抑;又或者是因为当时所处的艰难处境,使得她内心的焦虑无法释放。然而,面对小绿,二姐却不好意思表现出过于激烈的情绪,于是只能将心中的不满通过其他方式宣泄出来。
二姐拿起电话,首先向几个在那段时间里让她感到不爽的男人发送了各种信息,表达了她的愤怒和不满。而对于叶凌风,她更是毫不留情地发出了更加难堪的信息,试图借此机会狠狠地发泄一下当初被他甩掉的不愉快心情。
事实上,在此之前,二姐曾接到过叶凌风的电话,他表示突然想起了她。那时,二姐在电话中的态度显得十分洒脱和坦然,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的感情纠葛。但是,当二姐发出这条信息之后的第二天,叶凌风再次打来电话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从此恩断义绝。
电话那头,叶凌风咆哮到:“你想干什么?你说你怀了我的孩子?行啊,那你就大着肚子来找我吧!你还能怎样呢?难道是想要敲诈我不成?你别忘了,你的房租可是我帮你付的,而且我还给了你第二次房租。还有,你的电脑不也是我给你买的吗?在济州,我也有朋友。如果你敢来闹事,小心我收拾你!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们之间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别太当真了。”
听到“玩玩”这两个字,二姐的心仿佛被刺痛了一般,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这是她这些天以来第一次哭泣,心中的痛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当时,二姐找过的并非只有叶凌风。如果是找那个帅哥是理所当然,在这个二货不知好歹还给她打过来电话没心没肺的还和二姐说如果和他生出来的孩子绝对漂亮,被二姐一个追账那家伙就直接挂了电话。而二姐找到的其它两个大老爷们儿,其实根本不关人家的事。不过这二老却给了二姐2000块钱。其中一个还说:莹莹啊,咱不能这样,你要是有困难直接开口给哥哥要钱就行。别用这种方式哈。
二姐跟我说。在和叶凌风对骂之后,她的情绪也崩溃了。确实是不想着把火气冲撞到小绿身上。当然,也没有找到个合适恰当的方式,直截了当的把小绿“轰”走了。
小绿走的时候,也挺闷闷不乐的。二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小绿在身边,她就心烦。
小绿刚走后,二姐只觉得终于一个人可以发飙了。她开始在房间里疯狂地摔打东西,将曾经写给叶凌风的情书日记撕成碎片。
此时,已经在门外的童刚却无法理解二姐的情绪,只顾敲着二姐家的门。二姐给他发信息:“你先走吧,我想自己静一静。别理我。”但他回复道:“让我陪着你。”并继续敲门。
无奈之下,二姐打开门让他进来。童刚手里提着许多小蛋糕,放在桌上后便开始帮二姐收拾地上的混乱。二姐钥匙扣上一直挂着的那个叶凌风送给她的蟑螂琥珀也被扔在了地上,童刚拿起它看了看,随后又扔到了地上。
这些小蛋糕,在二姐后来才知道,是童刚把人家稻草甜品店冷柜里的所有小蛋糕都买下来了。当时,恰巧有个买甜点的女孩子在一旁看着,对童刚说:“呃,这蛋糕吃多了,也会吃腻的。”童刚在这会给二姐买小蛋糕,是因为,他以为在二姐不开心的时候吃到小蛋糕就会开心起来,就会把她哄好。这源于二姐曾经在网站写过的两万多字的小说中,有过这么一句。
虽然,二姐一直没有给童刚看她的日记,因为那是她自己的不堪回首。而这家伙不愧是个文化人,直接以读者的方式在网站输入二姐的笔名。然后一个人在岛屿咖啡的二楼挑层上打开电脑品着二姐的小说。他打电话给二姐,说:“我在看你的小说呢,越看越生气。”
二姐听了,有些惊讶,问道:“为什么生气?”
他就是这样,总是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去了解二姐。他知道二姐喜欢写东西,所以通过阅读她的作品来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尽管二姐并没有主动与他分享这些,但他却能找到途径。童刚的举动让二姐感到既惊讶又感动。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用心地去了解自己,甚至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读她那些并不完美的文字。这种细腻的关心和对她的关注让二姐不禁心动。
二姐在很多年之后回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曾经对我这样说过,实际上,直到最后与童刚结束关系,她都保持着一种如同游戏一般的交往态度。不过,这里所说的“游戏”并不是那种随意玩弄感情的意思,而是一种无法控制自己、不做出一些举动就会感到难受的状态。
这种游戏,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形容:充满戏剧性。就像是一场戏剧,有着台词,还有一个又一个让人兴奋不已的故事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