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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4页）

一直睡不着的某人睁着眼睛开始数数：一只骆驼，两只绵羊，三只小马，四只母鸡，五只鸡蛋，六只楚留香……

他非常无语地停了下来，暗想是不是最近晕的太多导致思维错乱，就听见帐篷外面极轻微的脚步声和出剑的声音。

姬冰雁一下子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南宫灵平稳呼吸，假装自己已经睡熟了。

过了一会儿，楚留香也起床跟了出去。

应该是一点红来了，有楚留香跟去了，一定没事。

南宫灵翻了个身，总算有了一点睡意，又听见一阵离得极近的翅膀扇动声。他皱眉瞧着门帘，一只熟悉的灰色小鸟飞进来停在他枕边，亲昵地啄了他一下就开始自顾自地梳理羽毛。

从它脚下取下一个细小的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展开，入目是熟悉的字迹，优雅，飘逸，力透纸背。

运力于掌，他把纸条碾成细小的粉末，喃喃道：“沙漠客栈么……”

灰色的鸟儿对几上的葡萄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围着果盘蹦跳着。

南宫灵摸了摸它整齐的羽毛，拣了一串成熟的紫红大葡萄，信步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忙不迭扑打翅膀的声音。

沙漠的夜晚显出它可怕的威力，没有在中原偶尔能够听见的人声，没有各类小虫的鸣叫，没有草木遮挡出的歇脚地……死寂，到处都是死一般的寂寞。

启明星快要升起。

小灰——南宫灵刚刚偷懒给它起的名字——是一只聪明的鸟儿，它立在主人的肩膀上，绿豆大小的黑色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始终不离开主人手中的一串葡萄，只在偶尔需要转弯的时候朝着正确的方向扇扇翅膀。

天边已露出些微光，前方一座石山耸天而起，山虽不高，但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却显得分外扎眼。

山上怪石如犬牙交错，满山寸草不生，看来自也分外险峻，而在山上，就是此间大盗“半天风”的沙漠客栈，靠山而建的一家黑店。

半天风虽然也占一个“盗”字，做的却是盗人性命的买卖。

这客栈建得坚固异常，全都是以两人合抱的大树做桩子，深深打入地下，四五丈高的木桩，露出地面的已不过只剩下两丈，让南宫灵想起森林里建造的树屋。

在沙漠这样与植物几近绝缘的地方，还能用这许多大树做屋子，也足以说明半天风在此地的势力。

石山挡住了风沙，但在外面毕竟是不如在屋子里面好的，南宫灵掀开门走了进去，不大不小的一间屋子里，摆着四、五张木桌子，十几二十张长条板凳，掌柜和厨子似乎还是休息，屋子里只有一个趴着睡着的小伙计。

南宫灵拉开窗帘，让曙光透进来，去柜台里鼓捣了些水和吃食，挑了个采光良好的位置坐下，小灰迫不及待地飞到桌子上，用尖尖的喙点点葡萄，再点点主人的手心。

这样的动静，那小伙计早已醒了，他打量了南宫灵几眼后也不说话，而是直接朝楼上跑去，显是去搬救兵了。

他看上去就像是来闹事的吗？

南宫灵撇撇嘴，摘下一个水灵灵的葡萄放在手心递到小灰面前，这任性的鸟儿却又啄了一下他的手指，站在桌上眼巴巴地瞧着他。

南宫灵挑了挑眉，轻柔而小心地剥开葡萄一层薄薄的皮，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好人做到底，他把里面的葡萄籽也挑了出来，小灰满意地“唧唧”几声，凑上前轻轻啄着果肉，偶尔有几下搔到他的手心，痒痒的。

曙色染上窗棂，俊朗少年喂食鸟儿，这本是幅美好的画卷，却给下楼来的老人和大汉们高深莫测之感。

来到鼎鼎大名的沙漠客栈，谁不是小心翼翼、警惕非常？可江湖上总是有些奇人怪事，越是反应超乎常理的，越有可能是深藏不露的角色。

一个三角脸，山羊胡子的小老头上前来，道：“不知这位朋友是哪条道上的？”

南宫灵实在没想到能在古代的偏远地区听到如此现代古惑仔的话，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只得努力绷着脸道：“你就是半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