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军营。
某个营帐内,秦湛一口气喝下一大碗的苦药。
把空碗递出去时,他以衣袖轻轻擦拭嘴角,一边道:“这是最后一副药了吧?”
站在他对面的人,身高修长,年约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白衣,细长的丹凤眼,挺鼻薄唇,嘴角边长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让人觉得此人有些阴险狡诈的感觉。
他便是西南军中的军师,同时也是一名擅治外伤以及解毒的大夫,名叫周离。
周离接过碗,语气有些遗憾地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三日后,才是最后一副。”
秦湛呲牙盯着他,“呵,真正失望的人是你吧?”
他岂会不懂他?
自他那天回营后,周离便开始为他解毒。
在他离开去追叛贼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也不知道周离是怎么弄到还竹藤的,也幸好他有了还竹藤,否则的话,他这条命也悬了。
就在他回到军营的那一天,他的毒突然发作。
这种毒一旦发作,形势猛烈,他吐出一大口黑血后就晕了过去。
两天后才醒。
之后,他每天都要服用解药。因为这种毒一旦发作后,毒性瞬间扩散到全身,想要彻底解毒的话,就得循序渐进地解,需要连服十五副的解药才行。
一开始是一天一副,之后再两天一副,现在三天一副。
这解药苦得连胆汁都能吐出来,但秦湛还是面不改色地一连喝了十几副。
他自小什么苦都能吃,就是喝药有些不行。小时候,家里人会给他准备蜜饯一类的。但是在这军营,莫说蜜饯,就算是有他也不会吃的——他是堂堂男子汉,岂能同黄口小儿一般?
周离知道他怕苦,以前熬药,都会特意给他加点糖蜜。
但这次似乎是对他离开这么久,毒又发作有些埋怨,因此,这药就熬得格外苦些,让秦湛一边喝,心底还一边暗骂。
周离并未否认秦湛的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搭上秦湛的脉搏。
秦湛也就没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周离收回手,神色总算是放松了些,“余毒基本已经清了。”
秦湛觉得自己早就没事了,瞬间一跃而起。
“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散了,我去找人练练。”
周离这一次没再阻拦。
之前秦湛毒发晕倒后,把众人都急慌了,幸好这臭小子命大,可众人也不敢轻慢疏忽。
周离逼着他休养了这么久,愣是连营帐都不让他出去,秦湛早就憋坏了。
到了校场,正在操练的士兵们看到他,纷纷行礼。
“见过将军!”
秦湛年纪不大,但已是军功赫赫的镇南将军。平日里,他最喜欢跟将士们混在一起。因此,大家对他都不陌生。
“来,操练起来!”
“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有一个小兵跑步过来,行礼道:“禀告将军,林校尉回营了。”
秦湛正跟人对打,闻言,他收回手势,转身道:“你们练吧,我去看看。”
他飞快到了林麒云的营帐。
林麒云是军中校尉,跟其他几个同级别的将士住在一个营帐。
此时营帐内只有他一人,正在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