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很怕她做的腌臢事会报应到自己孩子的身上。
所以她日日都跪在佛像之前忏悔,希望能为自己过去所犯下的错赎罪。
慕珍从未想过会与徐氏有今日。
她看看沈长平,又看看沈娆,做了个决定:「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不会原谅过去你的所作所为。」
「接受就好…接受就好…」
说着,徐氏竟落下两行清泪。
慕珍紧抿着唇,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忽然觉得有些累了:「清鸿,我们回家吧。」
萧玠有些担心:「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不用。我自己能走。」
慕珍摇摇头,握紧了他的手:「我们走吧。」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她的父母牵着六岁的她渐渐走远。
今日,一切都将画上句点。
——
慕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消沉了一两日,便又恢复了平日里神采飞扬的模样。
因为她告诉自己,现在的她不是孤立无援的沈珍,而是被爱包围的慕珍。
她不能永远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与仇恨中。
人,都是要往前走的。
前路漫漫亦灿灿。
不过要是没有那么多让她头疼的人就更好了。
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大家伙集体来找她诉苦。
前日沈娆来找她抱怨裴观鹤,昨日泰安来找她抱怨江见真,今日余年又来了。
「让我猜猜,你是来找我抱怨墨晖的。」慕珍现在都学会预判了。
余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杯茶,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箩筐的话。
每说一句,还总要问一句,直到听到附和声,才会接着往下说。
慕珍支着头,她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觉得墨晖最近不重视她了,都不再追着她讨名分了。
「姐姐,你说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或许人家是心灰意冷了吧。毕竟孩子都快两岁了,他还是无名无分的。」
余年眼神飘忽,尴尬地摸摸鼻子,底气明显不足:「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我就是不想让他觉得追妻那么容易。有句老话说得好,越容易得到手的,就越不珍惜。」
慕珍屈指敲敲她的额头:「你又看什么话本子了?有些事不是那么说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是会疼的。还有句话说得好,失望攒够了,人走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余年一听脸色大变,急急忙忙地回了宅子,只留下一句:「姐姐我过两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