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时瑜才反手合上了门,脑海中就响起时空镜迟疑的声音,“大人,您喜欢他吗?”
时瑜顿了几秒,又继续抬脚朝自己房间走去。
“你之前问过我这个问题,说的还都一模一样。”时瑜在漫不经心地语调中,还是不自觉放慢了的脚步。
“可是大人当时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时空镜的话又让时瑜动作彻底顿住。
良久过后,就在时空镜以为,这个答案依旧不会得到回复时,却听见自家大人有些茫然的语调:“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因为大人对他越来越上心,对他的好也不同于从前,您好像逐渐愿意在他的生命中有更多的参与,您也并不排斥同他亲密接触,甚至还能够主动提出……”
时空镜兴致勃勃地逐一举例。
而时瑜却跑了神,她蓦地想起裴渊临走前两人的相处,想起那时自己失了正常频率的心跳。
她有些心烦意乱地摩挲着指尖,不由回想起时空镜刚才的问题。
它问她:喜欢他吗?
“或许是喜欢的。”时瑜答道。
时空镜虽然隐隐猜测到这个答案,却仍对结果感到有些意外,“大人,为什么是或许,还有……神也会拥有感情吗?”
至于为什么是或许,因为依天命而生神素来不懂这些情感。
时瑜是由天地自然诞生的神,无父无母无拘无束,同样也无依无靠无牵无挂,她天生就拥有掌控万物的能力,也是天生就拥有孤独,没有人告诉她何为亲情、友情以及爱情,所以她并不开窍。
但这不代表她无情。
因为无情之人永远难登神位,这也是那些无情道的修士,终其一生只能止步于仙位的原因。
毕竟大道无情,所以需要神有情。
但此时骤然开了窍的时瑜,自然不会再同时空镜做过多解释,她二话不说转了身,朝方才出来的房间走去,还不忘将时空镜给顺手屏蔽。
……
第一区某办公室内。
男人拾起手边的拐杖,抬手把桌面上的东西通通散落在地,那些几乎都是关于裴渊的各种消息,其中甚至包括人已安全回到战舰的信息。
“我要你们有什么用!”男人怒不可遏,拿着拐杖就冲手下的脑袋砸去。
伴随着一道闷哼,挨打的那人额头处鲜血汩汩直流,连同拐杖末端都沾了些鲜红的颜色。
旁边站的另外两人死死低头,生怕再挨到自己身上。
谁知那男人竟用拐杖,直接在挨打那人身上蹭了蹭,幽幽开了口:“如果裴渊回得来,你们就不用再回来了……连同你们所有的兄弟,都不用再回来了。”
三人闻言不禁一颤。
一个“是”字,答得异口同声。
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三人如蒙大赦,当即纷纷退下。
随着门落锁,办公室霎时间安静不少,男人松了力靠向椅背,视线恰好落在那当摆件装饰用的短刀上。
他眼神阴狠,咬牙切齿地低喃。
“裴渊,我倒要看看你这裴家独子,究竟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
与此同时,任由淋浴水流兜头浇下的裴渊其实有所察觉,猛然睁开了眼,正巧和时瑜打量的目光相互交融。
他眼底的戒备霎时间消失殆尽。
由于五感和精神空间的限制,尽管他对时瑜的去而复返毫无察觉,但眼下这诡异的场面……
也实属微妙。
裴渊神色复杂盯着时瑜,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反倒是时瑜轻轻靠上门框,用毫不掩饰的视线将他上下打量,“原来哨兵在这种情况下,不仅看不惯镜子,还喜欢穿得严严实实的冲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