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风吹草叶,叶与叶交错一曲短乐,温思琪抬起左手别到耳廓,细听乐声中错误的拍子。
跑?怎么跑?她的脚跑不了快,再往前就没有陷阱能阻止对方追来,他也肯放下对她们报复的执念,再跑也躲不过打一架的命运。
与其继续浪费体力,不如以静制动,恢复点气力跟他打,制服他。
江馨然蹲在树干上环顾温思琪的四周,站得高的好处是,下边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到。
“左边!”
温思琪手腕一转,长矛于手中抡出阵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向一簇人高的灌丛。
鲜明的触感随即从长矛背端传来,紧随而后是伴随喀的声响的断空感。
温思琪倾了个踉跄,猝然在面前冒出的身影高举利斧。
咻——
一支利箭唳啸,哧的扎入他胳膊。
他吃痛,停滞了挥砍的动作,机械般转过头看着右臂上劈削精心的箭矢,箭头很锋利,轻易穿过手臂,血液顺碳化的箭头滴答。
温思琪趁机拉开距离,拔出身后的斧头。
仿佛失去了痛觉,他安静地将箭拔出扔掉,淡漠的目光幽幽打转。
转了一会儿,他又落向温思琪。
温思琪被看得汗毛倒竖。
与其说那是一双人眼,说是野兽或许会更贴切,在他眼里,温思琪看不到一点人的影子,非要扯点和人相关,大抵就只有疯狂。
没有人性的疯狂。
温思琪攥紧斧柄,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到温思琪紧张的模样,他笑了,十分标准的热情的微笑。
此刻,它却极其诡异、瘆人,像是突然一个回头,看到躲在阴暗处看不清脸孔,慢慢举起斧头向你露出大白牙的杀人犯。
他动了!
像只扑食的猎狗,矫健、凶狠、精准。
举起的利斧向着温思琪脑门劈落。
温思琪仓促退步,厉风从鼻尖划过,紧悬的心还没换口气,落空的斧头横向掠来。
微微后仰,紧攥斧柄的双手同时挥去力劲。
铛的声响,手心传来阵木麻。
咻——
相触的力量突然一滞,温思琪抓住机会,手腕、腰腹齐用力,将斧头从他手上脱手甩去一旁。
就像猎狗失去獠牙,失去斧头的他危险性大幅度降档,常理让温思琪松下了些许警惕,忘却了疯子从不按常理。
“贱人!”
清脆的巴掌声猝然响起,天地似在一瞬间失去动静,温思琪只感觉脑袋一阵恍惚,恍惚中她听到江馨然紧张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