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夏哧哧地笑,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崭新的运动短裤,举着抖了抖:“这是我收藏的战服,我最爱的球队,湖人队牛逼。”
沈晚清人生第一次穿大裤衩,感觉很奇特,四处漏风,蛮凉快。
她走到洗手间,瞥见说机洗的人,正坐着小板凳,洗刷刷。
陆知夏洗了多久,沈晚清看了多久,她回头才看见沈晚清,客厅熄了灯,门口突然冒出个大活人,她吓了一跳,虚惊道:“大小姐,你能不能出个声啊!”
她想起什么,说:“你要洗澡是吧,来吧,我洗好了。”
陆知夏抖了抖裤子,每个位置都抻几下,往阳台去,说:“这种天气,明天就会干了。”
沈晚清在浴室里站着,听见陆知夏在门外扬声道:“水盆放那,待会我收拾,你洗澡就行,我买了新的沐浴露,挺好闻的,你用新的吧。”
她像是老母亲,挨个交代,新牙刷放在抽屉里;新浴巾被她换位置,放在隔层上面;洗发水和护发素被她放在架子底下了……
沈晚清等她说完,关掉手机放在旁边开始洗澡。
陆知夏躺在沙发上,惬意地舒口气,一会再加班,她翻出手机刷了会。
回到微信,她点开母亲之前发送的录音。
“你这臭脾气,谁说我推你给别人照顾了?”言芳华的语言透着无奈,“是人家晚清主动说,她一个人无聊,说你过去住是个伴儿,我才那么说的。”
末了亲妈数落她是白眼狼,咬完这个,咬那个,还叮嘱她,有脾气跟她发泄没事,不能跟沈晚清使性子,一再地重复:“你听见没?人家晚清很不容易,你别刺头似地逆着她,没事也多跟聊聊天,多陪陪她,别跟铁憨憨似的,人家说不用,你就真的以为不用。”
陆知夏心里莫名好受了点,所以是沈晚清不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才那样的?她嘀咕道:“什么嘛,铁憨憨好难听,我才不憨。”
语言的威力,可以瞬间扭转一个人的心情。
陆知夏不别扭了,也舒服了,躺在那打起瞌睡。
浴室水流声何时停下来的,她恍惚有点印象,但又不是真切地知道。
她迷糊间,感觉有一片阴影挡在她上方,那仿佛是一道光,光亮越来越强。
陆知夏迷瞪眼睁开,一身白的沈晚清跟白无常一样,吓得她坐起身,捂着心口:“你想吓死我啊。”
沈晚清低头看她,语气很轻地说:“我睡不着,怎么办?”结尾三字说得可怜巴巴。
陆知夏的心顿时没出息地软趴趴,问:“你想怎么样?”
“你给我讲睡前故事。”
“我不要!”
“可我想听,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过。”
“谁管你!”
几分钟后,她眯着眼靠在床头打呵欠,瞎编道:“从前有一只大白兔,她特别爱吃糖,尤其爱吃跳跳糖……”
“她是大白兔,为什么不吃大白兔奶糖?”
“你怎么知道大白兔奶糖的?”陆知夏讶异。
“我就知道。”其实是查跳跳糖时关联推荐的,沈晚清得意道,“我知道的多着呢。”
陆知夏笑出声,竖起拇指:“厉害厉害。”
“大白兔的跳跳糖太好吃啦,把丛林里的狼王吸引来了,”陆知夏嗷呜一声,“狼王要吃掉她,你猜这时候,大白兔会怎么自救?”
沈晚清从床头拿出跳跳糖,说:“给狼王吃跳跳糖。”
“不对不对,狼王那么凶猛,怎么会吃跳跳糖?”
“跳跳糖好吃。”沈晚清倒在盖子里给她看:“都是蜜桃味的。”
“可是狼王那么骄傲,她怎么会当着兔子的面吃糖?”
沈晚清眸光闪了闪,笑着说:“你闭上眼睛,我告诉你。”
陆知夏不理解,嘴上叭叭道:“你肯定猜不对的,狼王那么威风,是不会……唔。”
噼啪噼啪,跳跳糖在狼王的唇齿间炸裂,这个大白兔,不是,这个跳跳糖好特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