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缓缓落下,无数白色的帐篷,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小花,散落在荒野尘沙中间,大风一起,战马的嘶鸣与塞外尘土的狂舞交杂,苍凉一色,袅袅的炊烟在尘土中摇摇晃晃升起,远望去,就像是落日下舞动的面纱,匈奴开始生灶造饭了。
夜幕很快降临,苍穹如墨,弦月如钩,月光黯淡,风高杀人夜。
五百匈奴精锐勇士背着战刀,贴着地面悄悄向贺兰关潜伏过去,在匈奴大营外,不断聚集着精锐,把提前准备好的云梯分配给甲骑勇士,待一会攻城使用,营地之外,铁骑汇聚,兵甲锵锵,朦胧月光之下,寒芒涌动!
西域三十六国也聚集了兵力,不过这数十国大小不一,兵甲各异,有的小国战士身穿的甚至不能称为甲胄,而是缠绕着布带子以及兽皮,头盔也是动物的甲壳,完全没有阵型,簇拥在一起,手中拿的兵器也是千奇百怪,鳄鱼剪、折弯刀、铁叉子、三股刃等等。
冒顿单于身披开战甲,披着虎皮战袍,带着熊帽,督战道:“今夜,就是大破贺兰关时,我匈奴精锐勇士,已秘密潜入雄关下,等会等待信号,骑兵冲击,甲士负责爬城,不给汉军防守过长的时机!”
“嗨——”
“吼——”
就在这时,远远的城外贺兰城外燃烧起来了火光,隐隐传来喊杀之声。
冒顿单于转身望去,大喜道:“潜伏去的勇士已经与汉军交锋了,骑兵全面出击,袭击贺兰关!”
“杀——”第一波数万匈奴大军开动了,顿时马蹄声震动着大地,还有西域诸国的骑士,嗷嗷叫喊着,千军万马喊杀声汇在一起,撕裂夜空,掀起了惊天动地的风浪。
不得不说,匈奴骑兵驰得飞快,第一排骑士距雄关不到两箭地时,忽然密密的箭雨就如飞蝗一般扑来,铺天盖地,一时人喊马嘶,缺乏良好防护的匈奴甲骑犹如脚下中了绊马索一般,顿时仆倒一片。
“草原上的勇士们,不要被汉军的弩机吓倒,冲上去——”右贤王须卜毂拔亲在带军,指挥第一波的攻势。
战马呼啸,眨眼之间,奔腾的乌云卷土重来,冒着弩机箭雨加速冲锋。
不一轮就是近万的箭雨发出,一轮箭雨后,至少有两三千的匈奴骑士倒地,夜色如墨,也看不清马蹄下方的同伴,前马绊羁后人,后马踢前士,人仰马翻,进入一箭之地时,在汉军强大密集的箭雨下,已经有一万匈奴甲骑伤亡了。
当五万匈奴甲骑以及西域联军冲入雄关前数十步时,忽然脚下马蹄声被绊马索一绊,再次翻滚不停,这时由城头射出了火把箭,点燃了关下一箭之地内的地面干草薪柴,原来汉军早有准备了,当那五百匈奴前来偷袭的时候,就被潜伏在外的龙牙特种兵全部斩杀,随后将计就计,点火为信号,引匈奴来袭贺兰关,进入了伏击圈。
大火烧起,匈奴甲骑身穿的大多有毛皮战甲,一点就着,一时骑士身上着火,顷刻间变成一个火人,痛苦地惨叫着,也顾不得冲击了,嘶吼着满地打滚,想将烈火压灭,却被后面冲上来的马蹄踏成肉泥,尚未等两军兵器交锋,匈奴已经折损近两万将士了。
这时贺兰关关下喊杀喧天,黑压压的骑兵队吃马驰骋,利用他们卓绝的箭术,不断向城头发射,掩护潮水一般架着云梯和攻城战车的人马向前。
喊杀声和兵器战马混合成一股轰天价地的无限巨响,一拨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在相互倾轧着的声音清晰地注入耳鼓,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匈奴、西域混合人马前仆后继地攻打着雄关城墙,兵器的寒芒刺入眼帘。
龙天羽站在城楼内,屏着呼吸,注视着这一切,轻轻一叹,回到历史中,见证了古代战争的过程,数十万人杀人,刀锋相对,头颅飞滚,血腥火爆。
战争的荣耀,那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生命铺垫出来的辉煌,何等残酷!
身边的墨兰也默然无语了,这一幕,显然使只在兵书上看到过大军攻城的场面,如今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单纯的心理受到了极剧烈的震动。
“杀杀杀——”
城上城下,旌旗飞舞,匈奴和西域军用简单抛石机、硬弓箭等攻城器械,向城上抛射着巨大的石块,而城上远用抛石、弩箭、火球,近用滚木、擂石,遥遥望去,不断有攀援到一半的人体坠下城头,摔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残破的云梯、燃烧的攻城战车散落各处。
贺兰关上,汉军士卒们在不停地来回走动,搬运器械的,游走射箭的,持着钩镰推拒云梯的,向城下不断投掷滚木擂石的,在这样火力密集的攻防中,仍有一拨拨悍不畏死的匈奴勇士上城头,在一轮反扑后变成一堆肉酱。
一辆硕大结实的撞门车在数十名匈奴士卒的扶持下冲向关门,前端露出一丈多长的尖锐头端撞击厚重结实的城门,撞门车上安装了扇形护顶,石块砸上去、弓箭射上去都不能伤及下边的匈奴。
那一下下的撞击,把龙天羽和墨兰、张良等人的心也提了起来。
“匈奴第二波骑兵已经冲到了城关下,这次攻城大约投入了十万多兵力,该用火药炸了,来人,命神机营,准备投雷管和炸药包——”龙天羽冷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