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的谈话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最终,司徒晏也没说自己是哪位藩王的子嗣。
他不说,阿诺尔便也不再多问。
丛岩收拾完药箱就去做了晚饭。
等他将做好的晚饭端上桌,两人适时结束了话题,专心用了起来。
饭后,夜幕降临。
阿诺尔顺手收了碗筷,直接蹲在在井边清洗。
丛岩见状啥也没说,转手便去提烧三人沐浴所需用到的热水了。
两人这般主仆难辨、亲疏不明的相处之道,看的司徒晏一愣一愣的。
司徒晏自小在主仆等级森严的王宫内长大,是以,他着实无法理解也闹不明白,阿诺尔与丛岩这般相处是怎么回事。
司徒晏说话向来无拘无束,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既无需分场合,亦没有看人脸色的习惯。
有闹不明白的问题,他当场就问了出来,甚至连丛岩也不曾避开。
“他既唤你一声”主子”,便是你为主他为奴。你理应知晓,为主者当有为主之道,为奴者当有为奴之明。”
听到这话,正洗着碗盘的阿诺尔不禁愣了愣。
转眼回神后,他微微弯了弯唇,笑着说:“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只不过,我和丛岩之间情况特殊,并非一般人家的那种主仆关系。”
“更为准确的说,丛岩并非我的仆从甚至是奴才,而只是一个和签订了我长期雇佣契约的随从而已。
“在我们二人履行契约期间,他需要为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事,却无需包揽所有奴仆该做的活计。”
“而我则需为他提供衣食住行所需,另还要给他发放工钱。可以吩咐他做事,却不能命令他做一些他做不到或者不愿做的事。”
“因而,我与他之间的关系既是主仆亦非主仆。他会帮我做事,我也会在他忙不过来时搭把手。”
“而他之所以唤我一声”主子”,只是因为我不愿他唤我”司少侠”,他不愿唤我”司郎中”。于是便折中唤我一声”主子”。”
一心只想报恩的丛岩,听了这话,心里虽不甚认同,却还没傻到拆自家恩公的台,便也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主子说的没错。”
“原来如此。”司徒晏虽然仍是不太理解这种关系,但并不妨碍他听懂二人所要表达的意思。
简而言之,丛岩之于司诺,就如太子伴读之于太子,既亦仆亦友,亦非仆非友。
这么一想,司徒晏顿时明白了他俩因何而这般相处。
几句话间,阿诺尔洗好了碗盘,丛岩也烧好了热水,分倒入盆。
他们借宿的这家空置农院,条件相当简陋,卧房能收拾出两间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