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有患病灾民闻铃而至,阿诺尔正忙着为其诊脉,没注意他的动作。
也幸好,他拉开底部药屉时,是面朝自己拉开。
角落塞放的那几枚金光闪闪的金裸子,除他之外谁也没看到。
本以为阿诺尔的钱袋空了,怕是要没银钱用了,还想着寻个合适的时机借给他一些应急的司徒晏,见状不由动作微顿,然后默默将旧医案放入其中,关上药屉。
兴许是因为担心他们这里诊病也需要掏出银钱买药,起初那会儿敢来找阿诺尔看病的灾民极少。
直到后来真有人一文钱也没出就看了病得了药,那些只敢在远处观望的患病在灾民,这才蜂拥而至。
人一多难免造成混乱。
丛岩适时取出三盒装满刻印了编号的竹牌,按顺序依次发放给前来就诊的灾民。
随后他也不让人排起长队,只让那些编号数与当前就诊之人的编号数相近的五位灾民,在诊桌前三米开外排起短队,等待就诊。
其他拿到编号竹牌的灾民,则是一律被他请到一旁歇着,言明待会儿快轮到他们了,再喊他们过来排队。
因及此,来找阿诺尔就诊的患病灾民虽多,但他所在的草棚前方却是最为清净有序的一处地方。
阿诺尔的诊脉速度和开方速度极快。
往往司徒晏这边刚记录下,患者的姓名年龄体貌特征和编号,阿诺尔那边便为患者诊完了脉,开始书写药方了。
并且诊脉期间他还能一心三用,一边细看患者的面向及口舌状态,一边细问患者有何不适之处,不适多久了等等。
如果连续遇到的都只是得了小伤小病的患者,阿诺尔最快能在短短一盏茶时间内,为三位病患诊断出病情,并开出药方。
若非每诊五人,阿诺尔还需停上片刻,亲手记录下那五人的病情详述和所得药方,最后再在属于他们五人的那五份病情医案下方签上姓名。
那么,排在丛岩面前等着领药的病患人数,必将反超排在阿诺尔面前等待诊病的病患人数了。
这不是司徒晏第一次看到阿诺尔为病患诊病,却是他第一次发现,阿诺尔为人诊病时,面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说话的语气始终不疾不徐,如和风似细雨,温润而泽。
看着这样的阿诺尔,司徒晏莫名感觉口舌发干,心痒难耐。
他想让他只笑给他一个人看。
他想让他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他想将他藏起来,为所欲为。
他想……
想及此,司徒晏眸色暗沉,喉结微动,心火陡生,身下某处不可言说之地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
为免当众失态,司徒晏不得不转开视线,再不敢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