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害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样的事,光是想想,丛岩就顿觉满心后怕。
他当即便道:“那他就算不得我的恩人了,从今往后丛岩的恩人只有主子你一个。”
阿诺尔摇头说道:“以后就不要说这种话了。这一年多来,你也帮过我许多。要报的恩早就报完了。”
这话,丛岩非常之不认同,不禁甚为罕见的反驳道:“不是这么算的。丛岩帮主子做的都是小事,也都是分内之事。”
“但主子对丛岩却是不仅有帮扶之恩,更有再造之恩。丛岩就是跟着主子报一辈子恩,也报不完。”
阿诺尔笑了笑,不再与他争辩。
一是因为丛岩认死理,辩不出结果来。
二是因为领粥的患病灾民回来了,他们也该忙起来了。
这日他们三人依旧是一直忙到天色将黑时方收工。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间,竟有官兵跑来驱逐他们,理由是他们扰乱了灾民的秩序。
幸而阿诺尔早有先见之明,当场便向那些官兵出示了,城内官衙盖过章的义诊开办准许文书。
来势汹汹的官兵,只得灰熘熘的走了。
否则义诊之事怕是要半途夭折。
这晚,留守医棚的人依然是藏着小心思的阿诺尔,和同样也藏着小心思的司徒晏。
丛岩赶在城门关闭前牵上毛驴回了客栈休憩。
医棚内灯火昏黄,随风摇动。
阿诺尔就着这点儿光亮,铺设车板床榻。
司徒晏跟在他身旁,不时搭手帮忙。
待床榻铺好,阿诺尔笑看着他问:“长华要去林中方便吗?”
刚去过没多久的司徒晏摇了摇头。
“那就歇息吧。”阿诺尔边说边转脚去将医棚出入口处的木板门合拢了。
随后他和衣上了榻,侧身躺在了木板床里侧。
司徒晏随之掩灭炭火、吹灭灯火上了榻,和衣侧身躺在木板床外侧。
两人依然是面对面而睡。
今夜无月,医棚内一片漆黑。
正当阿诺尔准备闭眼放缓唿吸频率佯装熟睡时,司徒晏忽然看似没头没尾的出声说道:“九转玉露回春丹,是一枚极其难得的圣药吧?”
这话说的虽然没头没尾,但阿诺尔身为制药之人自是不会听不懂。
他不以为意道:“不算太难得,只要药材足够,我就能炼制。”
“这药,是你自己研制出来的?除了你之外,这世上还有人会炼制吗?”司徒晏说这话时特地压低了声音,不免显得嗓音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