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未曾问罪于他,还半分也不曾犹豫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假如时间是在遇见阿诺尔之前,让他做出选择,司徒晏必然不会在乎东越国亡或不亡。
亦或者应该说,在那之前,司徒晏本就无心王位。
说来不怕人笑话,在那之前,司徒晏当可谓是整日都期待着,有个人能勇敢的站出来,同他争抢王位,好让他名正言顺的退位让贤。
可惜,这样的好事始终不曾发生。
而今,司徒晏的心态却是已经与当初截然不同。
遇见阿诺尔之前,王位之于司徒晏而言,是他自开蒙起就必须承担的负累,亦是他无从挣脱的枷锁。
直到遇见阿诺尔,并随他亲自体验了一番平民生活之后,司徒晏方知,何为民,何为国,何为君。
当负累变成了责任,枷锁亦随之消弭于无形。
如今的司徒晏依旧向往着无拘无束、仗剑天涯的自由生活,但同时他亦早已下定决心,承担起自身理应承担的责任,有始有终的做一位以民为本的东越国一国之君。
当然,若说做出这个决定时司徒晏毫无私心,那绝对是假的。毕竟,他喜欢上的人,身世非凡。
也正是因此,他才更要抓紧手中的权势,以免横生枝节遭人阻碍。
如此可想而知,于亡国君和始皇君之间,此时此刻的他,会做出何种选择。
此间细节,阿诺尔自是无从得知。
在他做出选择之后,阿诺尔甚至没问他原因为何,亦不曾探寻,他的野心何时而起。
当时,阿诺尔只道了句:“既然如此,那便早做准备吧。”
那时的司徒晏还未将假设当真,听到这话,却未做深想。
只当阿诺尔如此说仅仅只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而已,顺口便说了句:“近年来,诸国皆有些蠢蠢欲动,我们确实应当早做些准备。”
阿诺尔笑着点头,未再多言其他,以免徒增压力。
直到三个月之后,北离军兵败如山倒,援军也被打的溃败而逃,东越军大捷,北境边关战乱彻底平息。
至今已入军近五个月的阿诺尔,这才将自己近期所做的准备交给司徒晏,顺带着还将近期探知的各国机密情报,皆一言不漏的说与司徒晏听之。
起初,阿诺尔说到西启国与北离国,已于月前暗中结盟时,司徒晏的注意力多半仍集中在他,画出的那些栩栩如生的兵甲图纸上。
直至阿诺尔说到西启国太子麾下工匠,近期已制出杀伤力极大的火铳和火炮时,司徒晏的注意力才被他说的话全拉了去。
“火铳和火炮,为何物?”司徒晏扬眸看他,目中只有疑惑无有惧怕。
“火铳为此物。”
阿诺尔边说边挑出一张画了完整形态火铳的图纸,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