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云舒就起身去正房向王氏请安,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怒骂。
“姐姐来了,快帮我跟娘亲说说。”云柏捂着脑袋跑上前,想必刚刚是被王氏教训了。
除了红鸾、碧玉,其他丫头们都自觉退下。
云舒眉眼含笑,盈盈拜下,给王氏请完安,才瞥了弟弟一眼说:“你又惹娘不开心了?”
“才没有,姐姐昨儿答应的,我不去家学了。”云柏急急说道,王氏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只觉得儿子不争气:“你不上学,将来哪会有出息,现在学里请的这位先生当年还中过举人,你给我说说他哪儿不好了,小小年纪,竟不知尊师重道,求你姐姐也没用,乖乖给我上学去”
见云柏急得涨红了脸,却不知如何是好,云舒摇了摇头轻笑着打趣:“怎么?不去上学,是打算同我们一起给老太太请安吗?”
云柏满脸纠结苦着个脸,只可怜兮兮看着云舒,给老太太请安和去家学一样痛苦。大大的眼眸水汪汪的,似乎有些委屈。
云舒微微一笑适可而止,也不再逗弄他,转头看向王氏,并没有劝说什么,只淡淡道:“柏哥儿身子刚好一点,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免得被别人惦记。”
王氏心中一紧,恍然大悟,日日去家学不就等于告诉他人柏哥儿已经痊愈了吗?当即也就不再反对了,只让云柏自己用心温习。
看着弟弟满是崇拜的小脸,云舒略微失笑,柔声道:“记得别让人看见你在外面跑,免得被说闲话。”
“姐姐放心。”云柏闪亮着眼睛,举起小手信誓旦旦地保证:“前几日我还和四哥偷出去玩呢,都没人发现。”
云舒脸梢一冷。王氏刚歇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音量也情不自禁提高了三分:“什么?你和他偷出去玩儿。”
云柏捂住嘴巴,俩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王氏皱着眉头怒道:“你和他什么时候走到一起了,不仅学会逃学,还学会撒谎,如果今儿不是说漏了嘴,你还打算瞒我到何时。”
“娘,我错了,四哥人其实挺不错的。”云柏哭丧着脸哀求,发现姐姐对他求救的目光不予理会,更觉得悲催。
“说你错在哪了?”云舒斥道。
“不该撒谎,不该逃学,不该和四哥一起,不该姐姐,我错了。”
云舒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当我教你是为了什么?学了那么多道理,竟然连撒谎都不会。”
王氏一愣,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儿,云舒这是在教训柏哥儿吗?
云柏默然,他本来不觉得有错,此时听云舒责骂,他也觉得自己欠抽了。
“既然要说谎,就不能留首尾,如果不会圆话,便不要撒谎,没的被人看笑话,还落个无耻的名声,最重要的是,既然可以溜出府,为什么不同我说,明知道我的医书已经看完了,丫头们又大字不识,出去了也不知道买什么,否则的话,娘的病哪会拖到现在才医治,”云舒越说越来气,云柏觉得自己真相了,难怪姐姐如此生气,症结原来在这里。
王氏、红鸾、碧玉纷纷受教,说谎其实也是一门学问。
眼见天色不早,云舒看向王氏,娇声道:“娘,今儿我不去请安了,弟弟病了,需要照顾。”
王氏愣愣的,点了点头,早已不知道如何反映,只觉得这个女儿聪慧至极。
云柏张口结舌,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他明明站在这里。
009、四哥
上午时间过得很快,书房内静悄悄的,云舒把一碟厚厚的纸扔给弟弟便不再理会,只端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厚黑学共分七卷,昨夜删删减减,用半白话默出也才写了一卷,爹爹要回来了,分院后,她怕再也没有机会教导,此时能让他多学一些,怎么也是好的。
云柏眼眶微红,只觉得手中仿佛有千金重,他又怎会看不出这是刚写出的东西。
“行了,做副酸样给谁看呢,仔细给我读了。”云舒白了他一眼,继续书写。
云柏咧嘴一笑,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上进,将来好好回报姐姐,绝不让人欺负了她去,哪怕未来姐夫都不行。
展开纸张一字一句认真阅读,看着、看着不一会就入了迷,就连午饭送来都舍不得放下,只觉得意犹未尽。
院外传来一阵喧哗,云舒放下笔,眼神示意弟弟别动,叫来门口伺候的小丫头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