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泽阳修长的手指轻叩办公桌,语气中,透露出他的不耐烦。
他就要逼迫欧阳兰兰,逼迫到她无所遁形,其实,她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找上自己的吧?
欧阳兰兰用力地绞扭着自己的手指,努力让她的声音保持冷静,“泽阳,难道你就放任迟元不管吗?好歹他也是你的父亲?”
“父亲?他尽过父亲的责任跟义务吗?我可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爱,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钱么?”
费泽阳从办公桌上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望着欧阳兰兰,眸底掠过一丝深沉。
费泽阳的漠然回答,他眼底的冰凉,无一不让欧阳兰兰寒心,“可是―――”
“我恨死了你,所以将一切对你的仇恨都挪到了笑的身上,她是无辜的,如今连我都受到报应了,为何独独让你好过?你说―――”费泽阳顿了顿,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一个漂亮的烟圈婷婷袅袅,缓缓上升到半空,他忽然掐灭手中没抽几口的烟蒂,整个人站了起来,双手抵在办公桌面上,目光炯炯,“你说我费泽阳像个救世主吗?我宁肯帮一个乞丐,也不会帮你欧阳兰兰的。费迟元,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当初他选择你,就是他最大的劫难了。”
手,一阵冰凉,欧阳兰兰觉得双腿也僵化了,喉咙里一片干涩,“那好,我走。”
费泽阳把话说得那么绝然,欧阳兰兰觉得这一遭真的来错了,可惜她真的山穷水尽了。出了山洞被带回洛城之后,他们虽然不再受到囚禁般的生活,可是她遗忘了金钱,十一年来,她彻底遗忘了生活还需要金钱,需要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欧阳兰兰跟费迟元,十一年前就被判了死亡的人,如今莫名活了过来,人家虽然认不出他们了,但是生活还要继续,当她去警察局时,发现户口被注销了,他们原来的账户,早就被费泽阳给捐出去了。费迟元需要进疗养院,他如今的身体需要人照顾,自己需要赚钱,维持生计。
之前她去了几家公司,人家都嫌弃她年纪大了,又没学历,而年轻时她唯一干的是陪酒女郎,如今她也算是人老珠黄,就算她愿意拉下脸去重操旧业,也没有客人会坐她的台。
费泽阳在欧阳兰兰起身离开时,眸光稍稍暗了几许,看来,他也并不是如表面表现的无动于衷。
欧阳兰兰,是需要吃点苦头,至于费迟元,他进疗养院是迟早的事情,手头拮据,如今欧阳兰兰并未将费迟元给送进疗养院,她用手头的现金租了个简易的民房,这几天正在东奔西走,四处借债,想要盘下一间店面,做点小生意。
中午的时候,费泽阳去了一趟费一笑的学校,守株待兔,校园门口,停着一辆超炫的兰博基尼,来往的学生,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若不是费泽阳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块脸,相信会有很多女生围上来搭讪。
金萱说要去外头吃,费一笑本不想出去,但没法子,谁叫如今金萱是房主呢?强龙不压地头蛇,钟无良老妈感冒了,他没法陪金萱吃饭,这差事自然就落到了费一笑头上了。
想起下课前钟无良千叮咛万嘱咐,她还真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醒他?
半年不见,头一次回到教室,发现以往很少说话的同学都围上来问长问短,费一笑发现自己还挺有耐心的,当他们问到顾元涛,费一笑便闭口不提了。
班上的同学都是知道两人一起出国的,如今顾元涛却没有来上课,杳无音信,要知道往日顾元涛对费一笑的态度是最特别的,行踪应该是知晓的。
若不是钟无良说元涛爸爸生病了,在家照顾着,八成他们还要继续问下去,钟无良的解围,让费一笑有些感激,之后才发觉憨厚如钟无良,也用了计谋,主要任务是中午她要陪他们家金萱吃饭,因为他自己有事,搞得金萱跟小孩子一样的。
不过,费一笑还是没有拒绝,有个人一起吃也是好的,反正饭么,肯定是要吃的。
当金萱跟费一笑走到校门口时,费泽阳按了下喇叭,他当然是一眼就认出了费一笑,她还是昨日的那一套打扮,看来,她对自己并未从骨子里进行抨击。
费一笑皱了皱眉,决定当做没看见,继续拉扯金萱往前走,其实金萱也是有眼的,费泽阳那辆兰博基尼太炫目了,想要无视还真难。
费泽阳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咒了一声,发动车子,绕到她们身边停下,还不忘猛按喇叭,费一笑的手机之前拨打,依旧是关机,若是此刻跟丢了,接下来该要呕死的是自己了。
费一笑停住了脚步,费泽阳这是变相的胁迫,所有校门口经过来往的学生都往这边看来,她并没有准备上校园头条,她要维持低调。
之前上课的时候,教室内有些人低声议论‘费泽阳’,不知道听了什么谣言,她不要辩解,但是听在耳中,却觉得分外刺耳。为何她走到哪里,他费泽阳的影子无处不在。
费一笑终于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