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来就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所以听到有关姐姐的坏消息,她自然也兴不起激动的情绪来。xwanben
“小然,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你到底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卫如风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仔细审视她的脸,不漏掉她一丝一毫的神色波澜。
“其实我并不害怕,我只是不想相同的经历重复一次,这很没意思,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懒,只能说你太出色了,你的出色,无形中给了我莫大的压力。我不喜欢争取,我希望我未来的另一半也是一个平凡的人,这样我不用每天提醒吊胆他是否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而你,十年前我给过你机会,你让我失望了,所以我想,或许当初自己最早坚持的信念是对的,尤其是在受到这个血淋淋的教训之后,我更加坚定。”
卫如风蹙眉,季默然却说得很认真,她抿了抿略微干涩的唇,继续坦言道,“我说了这么多,绝不是昧着良心说话,你知道我对说谎没兴趣。”
卫如风睥睨着她,脸上似有深意,“你对说谎没兴趣?”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低沉却愤怒,狭长的凤眸眯起,透漏出他的愤怒,还多了莫名的复杂。
就是因为当初她说了慌,让他起了疑,继而买醉,给季若然有机可趁,进而造成了两个人十年的离别。
十年啊,一般女人谁更够狠得下这么大的心,也只有她季默然能够做到,迟来的十年解释,他曾以为只要她肯静下心来听,会跟自己回去。可笑,真是可笑,信誓旦旦,他到底是哪来的信誓旦旦?
眼前站着冷漠睨着自己的女人,是季默然,她十八岁的时候能够绝情离开,二十八岁的她,想必心境变得更加凉薄了。
到底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她会在重逢的那一刻扑进自己的怀中吗?
——事实证明,在重逢的那一刻,她态度冷淡,让自己走,不要出现在她面前,那神色、那动作,极其的自然,不掺和丝毫的矫揉造作。
如果说前一刻,他还心存侥幸,能够挽回她的心,那么这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确信了,毕竟季默然对于卫如风来说,太深不可测了。
又或许,她对他来说,是一道跨越不过去的鸿沟,他拿梯子架起,摇摇晃晃走了过去,然梯子被人拿走了,他便毫无办法,一筹莫展了。
他的心头波涛汹涌,浪花自虐,遇到她的那一刻,他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任身后的人哭得声嘶力竭,他也要撞上那墙,不出去。
年轻给了他任性,给了他资本。
他的命运早在十年前就出现了那样一个扭曲的转折,十年前她逃得自己远远的,十年后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逃,但她伤人的言辞,比她躲避跟逃脱,更让他来的骇然,更让他来的心寒。
季默然不明白卫如风为何用嘲弄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说谎?她是没兴趣,她如今只想将他推得远远的,这世间,她清楚的意识到只有他能够伤害自己,既然无力承受,那还不如趁早抽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默然无声的勾唇,语气也不高兴起来。有人莫名其妙冲你发火,饶是圣人,也不会产生愉悦之情。
“我什么意思?十年前,你只记得十年前我跟你姐姐躺在那张床上,但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你说了谎,若不是你说了谎,我用的着没事去买醉吗?”
卫如风心头阵阵发凉,绝望的凝视着她。
十年前她说了谎吗?
季默然刚刚平静下去的思绪又汹涌翻腾,在回住处之前,她——
“是不是想起来了,你跟你的初恋男朋友亲密的上西餐厅,还骗我说去找工作了,你说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是不是骗了我?那个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寒心吗?我正好经过,看到你,想要给你一个惊喜,而你却骗了我。你不是一直告诉我你讨厌吃那种奢侈的西餐吗?但你却跟他高高兴兴的进去,是不是代表你为了他愿意委屈你的胃,委屈你自己?我一直以为在我面前表现的那个你,是最真实,最自然的你。可是你却让我失望了,你知道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吗?尽管在你看来一句微不足道的话,却在我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而我,十分痛恨自己那时为何不站出来,走到你身边笑着跟你打招呼,让你介绍那个男扔给我。”
“我竟然他妈的害怕,害怕万一你真的喜欢那男人,我一出现,你就推开我,而选择那男人,那我们的订婚,我兴致勃勃准备婚礼,不是都打水漂了么?我这不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吗?这笑话之后呢?我宁可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想给你一次机会,但我还是静不下心,我怕在你面前失态,怕你一回来我就会忍不住质问你,所以我才去喝酒,去浅浅酒吧,你我第一次遇到的酒吧喝酒。只是我没想到会有后面发生的一连窜事,若是我知晓,肯定不会自作自受去喝酒了。”
季默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饱受着冷与热交织的煎熬,仿若一下子被沸腾的开水烫到,一下子又被强行关进冰窖,难受的很。
“或许你会觉得我如今说这番话,都是在为自己开脱,但是你试想一下,这并非全然都是我的错,这是个解不开的循环,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而已。”
卫如风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隐忍,可是额头上的青筋还是隐隐乍现,表明他克制的极为痛苦。
因为感冒发烧,他的神色略显狼狈,喉咙中好像卡了一根刺,“你真残忍,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