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坐的位置到我这里,少说也有几十步远的距离,声音低成那样,我是肯定听不见的。
事实上,我自己都吃不准之前耳边那些声音是不是她的,包括两次看到的她眼睛的异常动作。
或许都是我的幻觉。这些年来,那种非正常的感觉经常性会同我看到的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并存,以至有时候我会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而这种困扰我从没对别人说起过,包括姥姥。
总觉得它就跟疼或者痒是一样的,忍忍,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其实是想逃课。”我说。
她又笑:“宝珠,你好象已经逃了很多次课了,想重修么?”
“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重复了一次我的话,她若有所思看了看我:“你相信命运吗,可我不信这些。”
“懒惰的人信。”
“你很懒惰?”
“有时候是。”
“呵呵,我也是,在我哥哥没出事之前……”说到这里,她的话音一滞。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一种让我不措的感觉,因为她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
“魏青……”等了片刻不见她继续开口,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她从掌心里抬起头:“什么。”
“……没什么,我以为……”
“以为我在哭么。”
迟疑了一下,我点点头。
“呵呵,你真有意思。”站起身,魏青拍了拍裙角:“除了哥哥,我还没和其他人说过那么多话。我们能成为朋友么?”
我一愣。
“我是说……那样的话哥哥大概会很高兴。他总是劝我要多交些朋友,虽然我觉得……只要有他陪着我,就够了。”
“那样他会不放心。”忍不住插了一句。她蓦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魏青,太深的思念会让亲人的亡灵不得安宁的,你哥哥他……”
“什么亡灵!”声音陡地拔高,她看着我的那双眼睛瞬间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一闪而过。片刻,她低下头:“我对你说过,哥哥他回来了。”
“死人是不会回来的。”话才说出口,立刻后悔。
可已经迟了,魏青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眼里尖锐的光更甚,她一眨不眨看着我的眼睛:“他回来了。”
我抿着嘴。
“他回来了。”再次重复,一字一句:“他是我的守护神。”
我用力把自己的手从她冰冷的手指里抽回。
铃声响起,很突然的一下,把我和她都给惊了一跳。转身朝教学楼走去,她从身后一把拉住我:“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