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孤儿。
在我印象里,很小的时候就四处乞讨。
有时候看着我现在的生活,那些过去的日子,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我不是宁国人。
我是燕国人。
当初为了逃离燕国那个人间炼狱,我混在囚犯中间,逃到了宁国。
来到宁国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何燕国想方设法都想侵略宁国。
这里太富饶了。
太安宁了。
就连街上乞讨的都看不到一个。
后来,我找了份生计。
是一户好心的人家收留了我,干的其实就是些打下手的事。
每个月拿到的工钱不多,但是若要和在燕国时候的境况相比,就如上了天堂。
可好景不长。
在我14岁那年,先皇驾崩,二皇子登基,设立了东厂西厂。
东厂督主雷厉风行,挨家挨户的查大皇子一党,但凡和大皇子有微乎其微的关系的,即使无罪,女的送去妓院,男的则进宫为宦官,老人全部去边疆干苦力。
那一年,大皇子一脉的人太多了。
真个京城被恐慌和血腥包围,死寂的氛围让人作呕。
可是我不知,为何大皇子的直系亲属安家,却没有遭殃。
本以为这些事离我很遥远,可没想到,收留我的这户人家,竟也和大皇子一脉有牵连。
他们毫不犹豫地让我顶替他们的儿子入宫。
我去了。
受了宫刑。
后来我才知,这好心人并不是大皇子一脉,仅仅是当年宫里招新人,送人进去便可得银子。
原来这宁国和燕国倒也没什么差别。
宫里的太监过得并不好。
阶级分化十分严重,多的是拉帮结派。
乞讨了那么多年,人际这种事,我最擅长不过。
我绞尽脑汁拜了宫里最厉害的太监,王章为师。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错。
王章他表面上和人们常说的“大太监”没什么区别,但是我能感受到,他骨子里是个极为温和的人。
他甚至教我读书识字。
我没有名字,他问我姓什么,我想,我一直四处流浪,就姓“流”吧。
他给我取名,为刘文。
他说,有文,才有风骨。
再下等的人,也不应该把自己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