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节下课,午休时间,已经没有人愿意再接近他跟他说任何一句话了,那张没表情的木头脸、爱理不理的应对态度,看了就不爽!他以为他谁啊,大家是看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份上好意关照,他拿的那是什么乔?稀罕,狂得二五八万,没见过这么难亲近的人!
没有人想理他了,即使他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孔、功课顶呱呱(听老师说的),也没有同学要理他了。
除了岳可期。
“唉,程映——你最后那个字怎么念?”
这个笨蛋。程映璿懒得理她。
“璿。”林令心解答,一边把自己餐盒里的茄汁猪排拨到岳可期的餐盒内,换她不吃的青椒丝。
岳可期点个头,又转向他:“程映璿,你好安静。”
他照样用眼角扫她一眼,继续“安静”地吃饭。
“他不喜欢别人跟他说话啦,可期,不用理他。”其他围过来和她一起吃饭的女同学说,不想她也碰钉子。
但如果她不理,就不是广结善缘的岳可期了。
“为什么?程映璿,你这样会交不到朋友的。”
“有人就是天生孤僻,你管他。”林令心要她把注意力放回丰富的午餐上。
“对啊,好心跟他说话他还嫌你吵哩,你没看到他刚刚那种态度。
“就是嘛,爱理不理的,过分!”几个小女生都碰了一鼻子灰,亏她们第一眼还觉得他很赏心悦目,现在完全推翻了。
同学的怨言程映璿仿佛充耳未闻,处在同一间教室,他却像个局外人。
天生孤僻的人正是岳可期最看不过去的,他愈不理她,她偏偏就对他愈有兴趣。
“程映璿,不是这样的吧,你只是和大家不熟所以害羞,对不对?”她天真地问。
他这次连斜眼看她都懒了。用完午餐,程映璿起身走出教室,岳可期眼光跟着他,汤匙一放也要过去。
“你饭不吃啦?”林令心瞪着被她遗弃的猪排,惋惜地喊。
“他对你们起码还爱理不理,可是我跟他说了两次话他连理也不理我,不公平!我要问他为什么。”她受不了这么被忽视,好歹他也哼一声呀。
程映璿没走到哪,就在走廊的洗手台洗手,他搓着肥皂泡泡,岳可期站到他旁边,这男生果然瘦弱,还矮了她半个头,她两手叉腰:
“你水土不服吗?”
他洗净手,把水龙头关紧,掏出手帕擦干。这个女生——好烦。
“我很好。”他回她的话了,声音和他的态度一样冷淡。
“可是我看你并不喜欢这里。你才来半天,已经快把同学得罪光了,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没有就没有。
“我没想得罪他们。”可是他的表情也不觉得在乎。
“那你干嘛不理人?”
“我没有不理人。”
“你就不理我啊。”岳可期指着自己。
这个女生——好吵。
程映璿终于正眼看她,两人眼睛对着眼睛,视线呈轻度倾斜,他看着她的鹅蛋脸,脸上有一对活泼的浓眉,单眼皮灵活的大眼,俏挺的鼻梁以及红润宽阔的嘴唇,完全一副健康活骨的模样。
“因为你看起来很爱讲话。”他说,把手插进裤袋里。“如果我理你,你可能会没完没了。”
“我?”她的话的确不少没错,可是——
“我讨厌别人没事烦我,特别是女生。”他冷淡说完,划好了距离感,便进教室回到位置上,再也不理岳可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