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夫君]王氏一臉驚恐,虛弱地叫喚著男人。
&esp;&esp;李揚坐在床榻邊,握著妻子冷汗津津的手,看得出來,王氏是真的很難受。
&esp;&esp;[我在,我在,沒事的。太醫說妳寒氣入體,還好沒傷到孩子。]男人接過婢女遞來的帕子,親自為妻子拭了額上的汗。
&esp;&esp;[夫君,妾身實在害怕。今夜留下來,好嗎?妾身最近總是睡不踏實。]
&esp;&esp;李揚俯下身,輕吻了人,柔聲道:[妳就是愛亂想,才會睡不好。我留下來,乖,先歇會。]
&esp;&esp;轉頭,向屏風後的僕人道:[去通報人,讓他回去。這陣子我都會留宿在夫人這邊。]
&esp;&esp;王氏聽聞後,闔上眼睛,終是吁了口氣,安心睡下。
&esp;&esp;她相信,孩子和時間,能捂熱男人的一顆心。
&esp;&esp;春桃在猗心苑等了大半日,仍未見男人回來,心裡早已涼透。被人請回去靜心苑時,眾人皆對他露出個不屑的目光。
&esp;&esp;[天還白就穿得妖裡怪氣的,不三不四。]
&esp;&esp;[自己要丟臉,怪誰呢。]
&esp;&esp;[這才好!不然我們那有笑話看,哈哈!]
&esp;&esp;少年只是冷笑了聲,便徑自回去。一路上被人指指點點,冷嘲熱諷,好不容易才回到靜心苑。
&esp;&esp;[秋棠,我算是什麼]春桃回房後,扯散了精心束好的髮髻,掃落了桌上的脂粉,跌坐在地上,目光悲切。
&esp;&esp;[哥哥以前只有我,只關心我一人。他對我很好,從來捨不得我難過。現在,我算是什麼玩意了!]
&esp;&esp;秋棠撿起地上物品,重新整理好,卻沒扶起人,冷冷地道:[以前?以前?李揚現在是開國公,他妻子是王氏。而你,就是個男色!你到底清醒了沒有!]
&esp;&esp;秋棠搖頭,瞟了少年一眼。
&esp;&esp;[以他現今的身份地位,斷不會只守著你。春桃,他不再是那個李揚了,你比我更清楚,只是你仍不願醒來。]轉身,便出了房。
&esp;&esp;少年抹去了臉上脂粉,呆坐在地上,雙眼茫然睜著。
&esp;&esp;李揚陪王氏睡了一會,心裡總是想記掛著那個小人兒。輾轉反側了半宿,直到三更時,翻身起來。
&esp;&esp;見到女人已經熟睡,他輕輕地替人蓋緊棉子,披上大氅,抬腳出去。
&esp;&esp;王氏怎會不知男人心思,李揚關門那刻,她一直噙著淚終是落下。
&esp;&esp;[長相思兮長相思,短相思兮無盡極,早知這般掛人心,悔不當初莫相識。]
&esp;&esp;李揚身上覆了薄雪,在靜心苑外已聽到陣陣淒楚的歌聲,琵琶聲。
&esp;&esp;月滿高掛,銀白的光落在少年單薄纖細的身上。
&esp;&esp;春桃身穿一襲紅衣,外面罩上輕紗,一頭雲髮披散,盤坐在紅梅樹下,撫琴獨唱,宛若眷戀凡間的妖魅。
&esp;&esp;[哥哥]
&esp;&esp;少年對上了李揚深情的目光,放下手上的琵琶,情不自禁的直撲到李揚懷裡。
&esp;&esp;男人溫柔地拂去少年身上的幾朵紅梅,用力摟緊了人。
&esp;&esp;[乖,哥哥來了。]李揚也不知為何,聽到少年這聲失了尊卑的叫喚也沒半點不悅。就覺得,少年該是要這般叫喚自己一樣。
&esp;&esp;春桃吸吸鼻子,眨著明亮的大眼,壓下將要湧出來的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