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白幽一直為拆散他與李揚的事情而後悔。如今見到少年在國公府受盡淩虐,心裏更是難過。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滴落在少年臉上。
&esp;&esp;春桃微笑著說:[王妃如此尊貴的人,為小人流淚,會折了小人的福氣。別哭,我不痛,沒事了]&esp;本想替白幽拭淚的人,一語未畢,就已經昏迷。
&esp;&esp;春桃身子一向孱弱,&esp;又遭受到連番劫難,身上傷得又重,這一覺醒來,已是十天後。
&esp;&esp;[&esp;你給我過來好好吃飯!白幽!]
&esp;&esp;[&esp;不吃!王爺你先答應讓我養孔雀!]
&esp;&esp;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桌上,聽得出來有人很煩躁。半晌,只聽聞有人嘆了口氣,聲音低磁道:[&esp;幽兒,你幾日前捉來的黑熊還關著。今日又要養孔雀是何意?]
&esp;&esp;[&esp;聽說孔雀是靈鳥,能治百病,我要拔幾根毛放在桃兒房裏,保祐他能快點醒來!]
&esp;&esp;[&esp;王爺,靜王爺,夫君,求你嘛!]&esp;白幽一臉嬌羞的依偎在男人懷裏,嗔道:[相公,來嘛,給我一隻孔雀。]
&esp;&esp;[咳咳咳。]&esp;躺在床上的春桃無意打擾別人夫妻間的樂趣,可是他喉嚨真的很癢,很乾,實在是忍不住輕咳了出來。
&esp;&esp;[洛公子醒來了!]&esp;值守著的婢女趕快掀開床幔。只見白幽紅著一雙鳳眼,嗚咽著從屏風後面走來,一下子就撲到少年床榻邊,捉著人的手。
&esp;&esp;[&esp;春桃你睡了十日!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會變成植物人!]
&esp;&esp;少年腦袋仍是糊成一團,什麼植物人?&esp;王妃的話,他是聽不太懂。睡了十日,倒是很清楚。難怪嗓子火燒般乾痛。
&esp;&esp;[王王]&esp;少年聲音生澀得很。
&esp;&esp;[&esp;別說了,我知道春桃,沒事了,你放心吧。]白幽更用力的捉緊了春桃雙手。
&esp;&esp;少年一下子湧出了眼淚,抿著唇,&esp;閉上眼。&esp;半響,顫聲道:[王妃,你握著我的傷口了]
&esp;&esp;白幽低頭,&esp;自己果真將人的右手斷指節壓得滲出了血,染紅了紗布。
&esp;&esp;王妃摸了摸鼻子,眨了眨眼睛,&esp;鬆開了手,抬頭仰望屋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道:[&esp;桃兒,李揚回來了。]
&esp;&esp;春桃聽後,心中毫無波瀾。他日盼夜盼著的男人終於回來了。可是竟不像從前一樣激動,高興。
&esp;&esp;經歷了連番失落與劫難。他對男人的愛,已沒了當初的熾熱與執著。
&esp;&esp;李揚終究不是以前的李揚,再也不可能是
&esp;&esp;這場大夢只有自己一人未醒過來,還賠上了旁人的幸福和性命。
&esp;&esp;[桃兒,&esp;他有來王府跟我要人。我推辭了,說你傷勢未好。]白幽難得認真起來。
&esp;&esp;少年眼中一黯,想起艷桃或多或少因著他而慘死,就連雲仲都不知是否安好。少年一顆心實在酸澀得緊,低著頭,顫聲道:[王妃,春桃自覺罪孽深重,我我慚對所有人]
&esp;&esp;少年仰起頭,擦去了即要滑出的眼淚。半響,回說:[靜王妃,請你通報國公府,春桃已死。]
&esp;&esp;白幽不解,問人。
&esp;&esp;少年臉色蒼白如紙,目光空洞,臉上神色淡漠,輕輕地道:[&esp;我與哥哥的情分本應已盡,只是我癡迷不悟,才害了身邊的人。這些天我做了惡夢,&esp;夢中的我總是哭,淚從秋流到冬,春流到夏。&esp;]
&esp;&esp;少年壓下了眼淚,吁了口氣,[如今淚盡了,夢也該醒了。]
&esp;&esp;春桃此時平淡輕鬆的模樣,竟叫白幽看得有點心塞。這少年是真真心碎了,絕望了。
&esp;&esp;[我傷養好了,就會跟秋棠回惠陽城重新過活。]
&esp;&esp;[不行!你要在王府陪我,你以後就在京城,我罩你!那些秋棠,菱湘他們通通接來!你不要走!]
&esp;&esp;[咳!]屏風後一直被冷落的男人噓咳了聲,終於引起了自家王妃的注意。
&esp;&esp;白幽轟一下的站了起來。
&esp;&esp;[你要帶人回王府能問一下我嗎?]靜王爺負手,慢慢從屏風後踱步到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