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他的这一起来,给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老王好奇地问孙建伍。
“怎么了伍子?一惊一乍的。”
“对了,王哥,丁子,二虎兄弟呢?怎么没看见他?”
丁子一听,让手下的弟兄,给他扶着坐了起来。
咬着牙,忍住疼,对着孙建伍说:
“伍爷,你放心吧,二虎没事。估计他现在,正领着人,满世界地抓那个狗逼的二林呢。这个老几吧登,真他妈卑鄙。说要送我一副美国正宗的蛤蟆镜,没想到偷袭老子。我被攮了以后,就看见伍爷你跑过来,那老家伙不知道拿的什么,又给了你几下子。然后这老王八犊子就跑了。虎哥看咱哥俩,都被二林放倒了,就发了疯要弄死二林。他让几个兄弟,把咱们送到医院,自己带着其他人,去火车站了。”
身后的老李,也插嘴道:
“那个脸上长毛的猪头,真他妈阴呐!到现在我想想,也是后怕。这帮驴马烂子,下手也是黑。你说咱哥仨招谁惹谁了?为了几个破几吧编织袋,让人扎得像血葫芦似的。你和老王还行,没娘们儿没孩子的,你说我多冤啊?这要是手落下残疾了,以后我和俺家那个那啥时,还能不能吃上劲儿?”
老王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就说:
“你要是不行,还有我呢!你忘了大伙儿,平时都叫我啥。”
小东子一乐,迫不及待地问道:“王叔,他们都叫你啥?”
孙建伍也是挺感兴趣,竖起耳朵听着。
老王嘿嘿一笑,自豪地说道:“他们,他们都叫我大善人”
“去你大爷的!”
李哥骂了一句,也把头扭过去,不再说话。
屋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13房,肃静点儿,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别影响别人!”
刚才给孙建伍打针的护士,一推门,抻着脑袋,气鼓鼓地对屋里的说完,摔门而去。
小东子一吐舌头,踮着小脚,回到了自己床上。
孙建伍,老王他们也是互相笑笑,然后各自倒头休息。
孙建伍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已经发暗的天空,发起了呆。
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四点半一过,五点不到,那天空就像逐渐拉下的幕布,把一白天的喧闹,都慢慢地关在里面。
东二条胡同里,一个不起眼儿的馄饨小摊上。
一个身披军大衣,头戴滑冰帽的胖子,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馄饨。
这胖子嘴很急,看吃相,好像饿死鬼脱胎一样。
碗里不停地冒着热气,带着油花的馄饨,在他面前,就像是个没有温度的糕点。
一口一个馄饨进嘴,只是在口腔里胡乱地,嚼上几下,便一口下肚。
随后端起热汤,吹也不吹,直接张嘴便喝。
滚烫的汤水,让他的脸,燥热的通红。
放下手里的碗,胖子打了一个饱嗝。随着饱嗝的响起,他脸旁红痣上的黑毛,一飘一飘的摆动。胖子头上汗水,形成一道水溜儿,顺着那块红痣,汗水打湿了那撮黑毛。黑毛贴在他脸上,黏黏糊糊分成又几根,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老板,你这馄饨馅儿淡了点儿,海米(虾米)的味道,也不是太新鲜。吃起来没滋没味的,你再给我来一碗。”
那老板听完,笑着点头,也不说话,继续在锅里搅和着汤水。
又打了一个响嗝儿,胖子从军大衣口袋里,翻出一包美国万宝路,点燃了一根,吐出一口烟气,然后看着小摊老板煮着馄饨。
这时,从胡同口又走过两个,看似岁数不大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