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兰却整宿失眠,她担心儿子遇到危险。
第二天,狩猎的队伍出发了。
她翘首以盼,结果等回的是儿子的一具尸体。
听打猎队伍中的人说,他们外出时遇到了狼群,有人说他是害怕逃跑,被狼追上杀死,没抢救回来。
也有人说,他是被人推出去当做挡箭牌,其实死的不应该是他。
她依稀记得当时救助她儿子的人是一个国外的女人,长得很漂亮,叫安娜。
明明死的是她的儿子,安娜却哭得很伤心,一直和她道歉,还给了她十几斤肉作为赔偿,偶尔会来看她,陪她聊聊天。
虽然语言不通,但一些单词她还是听得懂的,靠着手来比画,也能聊得很开心。
如果不是安娜在她最痛苦的那段日子陪着她,她可能没勇气继续活下去。
后来她听说安娜的父亲打伤了营地的三把手逃跑了,三把手生气地到处找他们。
自那以后,于兰在营地中认识的最后一个人也消失了。
滴答……
窝棚又漏水了。
这些简单搭建的住处,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漏水不是第一次了,她找不到漏水点,只能在上面加盖泥土。
但是雨水会将泥土冲散开,要不了多久还是会漏水。
于兰叹了口气,起身披上芦苇编制的蓑衣,打算再将屋顶修补一下。
这样漏下去,晚上可没办法睡觉。
刚走出窝棚,她看到远处一个靓丽的外国女孩儿朝着她走了过来。
于兰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安娜?”
安娜走近,给于兰一个拥抱,“阿姨,我回来了。”
林硕见到于兰觉得有些眼熟。
仔细辨认后才认出来,她是那天被刀疤打的女人。
对比上次见,她身体更瘦了,只剩下皮连着骨头,眼窝发青,颧骨凹陷,看起来都没人样了。
安娜拉着林硕过来,“林,你帮我翻译。”
安娜从包里取出携带的肉干塞到于兰手中,摸着她竹竿一样的手,心疼地说,“阿姨,这个给你吃。”
于兰摸着安娜的嫩手,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好闺女,你过得好阿姨就放心了。”
安娜朝着林硕伸出手,“能再给她一些食物吗?”
林硕拿出自己的那一份。
田雨也要拿出来,林硕拦住她,“我们得至少留一天的口粮。”
有限的善心可以允许,但不能过度善良。
安娜拉着于兰到窝棚里坐着,屁股又湿又凉,她注意到漏水的地方,对雷说,“爸,你帮忙补下屋顶。”
雷答应道,“行。”
安娜这时才说出自己的目的,“阿姨,我的朋友失踪了,我想问你,昨天营地中见过她们吗?”
于兰回想很久,才不确定地说,“昨天二把手回来了,听他们说好像是捉到了什么人,我离得很远,没听清。”
有消息了!
安娜看了林硕一眼,面露喜色,“你知道她们关在哪吗?”
于兰摇头,“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在下层区,你可以到中心区找找,或者上层区。”
她露出一抹苦笑,“你也知道,我这种人是不允许到上层区去的。”
安娜和林硕解释,“窝棚区域就是下层区,都是一些勉强活着的苦命人。中心区域是大家都可以活动的地方,住着的都是有固定工作的,比如打猎队伍的成员。中心区还有一个作用,如果有什么新的政策或者派发任务,会把人召集在中心区,上层区就是营地管理者才能住的地方。”
只有不到百人小小的营地中,阶级分明。